“哎哟!怎么多人。看看这些人,个个都生得这么高大威勐。老陶,这回招这么多人,你说咱们会不会被赶出去?” 一个年轻的皇家警察看到校场门前那拥挤的场面,不免感到很是担心,因为他只不过是衙前役转皇家警察,除了家庭条件外,在许多方面都比不上禁军,他很忐忑地向身旁的陶勇汉问道。 陶勇汉呵呵道:“你这傻小子,你就等着升官吧。” 那年轻的皇家警察错愕道:“升官?” 陶勇汉道:“你小子进来的时候,带你的师兄有没有升官?” 年轻的皇家警察当即面露喜色,惊喜道:“我明......!” 他话一出口,陶勇汉突然一手握住他。 年轻的皇家一愣,瞧了陶勇汉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两个老者刚从校场行出来,二人赶紧退到一边。 这两个老者正是司马光和王安石。 当然,他们可都没有心情去关注陶勇汉他们。 “介甫,你怎么看?” 司马光面色凝重地问道。 王安石叹道:“委屈。” 司马光愣了下,“你委屈甚么?” 王安石叹道:“我这忘寝废食,没日没夜制定这新法条例,希望能够改善民生的同时,还能够充实国库,为此我背负了多少骂名,与多少老友反目成仇,却没有想到,竟为你司马君实做了嫁衣,你说我这委不委屈。” 司马光赶紧道:“你可别在含沙射影,此事可与我没有关系,又不是我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这我当然知道,你也干不出这事来。” 王安石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你可以拒绝啊!” “我...。” 司马光纠结片刻,嗨了一声,神情严肃道:“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且看张三会怎么做,倘若增添百姓负担,无论这钱花在哪里,我都会反对的。” 这个倔老头。王安石笑意一敛,兴致珊道:“你还是先将人安排好吧。” 司马光哼了一声,没有答这话。 这事确实弄得司马光是有些尴尬,他原本是不赞成这募役法的,结果这钱却花在他头上了。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么? 王安石当然是有所不爽,而他之所以没有再计较,完全是因为赵顼也参与其中。 他回去之后,立刻去到司农寺,跟韩绛解释一切。 人家韩绛只是因为支持新法,才答应主持这募役法,结果这一上来,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现在韩绛都不知道是谁在主持变法。 而且王安石的解释,也未令他满意。 “介甫啊!他们这是先斩后奏。” 韩绛十分激动道:“他们将人都给招了,那我们司农寺定税是毫无退路可言,只能将税定高,满足他们的要求。” 按理来说,应该是司农寺统计罢遣衙前役,然后根据所需人力进行预算,定税,各部门按照命令招人。 但问题就在于,警署不归他们管的,扩编也是皇帝直接下达的命令,二者是合作,而非是上下级,导致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王安石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到时秉公处理就行。” 韩绛苦笑道:“是先出预算,然后定税,这如何秉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王安石犹豫再三后,才道:“他们可是皇家警察,到时官家会给他们一些补贴的。” 韩绛皱眉道:“你是说...。” 王安石点点头,道:“但你也得给出合理的税目,今后许多事务都给归皇家警察管,他们所节省的支出,也得算在里面。” 韩绛点点头道:“这你放心,只要他们数目合理,我也不会刁难他们的。” ...... 而那边张斐则是在校场待到傍晚才离开校场,毕竟这是第一日,他得好好把关,这一次变革,就是要用专业人才替代之前那些鱼龙混杂的差役,对于这些辅警的素质要求比较高。 而他也得根据现实情况,不断去调整一些标准,以及叮嘱曹栋栋、马小义他们该注意些什么。 回到家时,见到许止倩、高文茵两位夫人,张斐心中幸福感满满,又见许遵、许凌霄夫妇都坐在厅堂。 张斐小声向许止倩道:“难怪你今儿出门迎我,原来是岳父大人他们都在啊!” 许止倩白他一眼:“才不是呢,这不是等你回家吃饭么,我一直都陪着高姐姐在门口闲聊。” 张斐忙问道:“你们还没吃啊!” 高文茵道:“你也没有说不回家吃,故此许相公说要等等你。” 由于一些家具还未制作完成,故此目前他们还未搬去大宅子住,不过两家人已经在一块吃饭,这可是幸福坏了许凌霄夫妇。 二人出去当官这两年,这口味也已经变得有些咸了,不太适应许家那粗茶澹饭,更喜欢张家的饭菜,不过他们每月还是会拿伙食费给高文茵的。 其实前世的张斐,是比较独立的,早早就从家里出来,但是现在的他,却更向往着一个大家庭。 张斐忙道:“下回我若没有按时回来,你们吃就是了,不用等我。” 许止倩却是狡黠地笑道:“今儿这顿饭,若不等你来,哪能吃得热闹。” 张斐哦了一声:“原来是想要八卦啊!” 果不其然,这饭菜都还没有上,许遵就问道:“贤婿啊!你这一出唱得可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张斐不说,他一般不会主动去过问的,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干预张斐的决定,但如今报纸都发了,那自然是可以询问的。 张斐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不管是岳父大人,还是止倩,都以为我会招少数人,将这差役都给替换了。” 许遵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们真的在期待惊喜,哪知这惊喜变得是平平无奇。 张斐道:“要说做打官司、做买卖,或许可以期待化腐朽为神奇,但是律法的话,这是无法耍巧的,多一个皇家警察,这效果就是好一些,开封府就是需要这么多皇家警察。” 许凌霄道:“那也不见得,许多知县都不曾拥有皇家警察,但是治安方面也挺好的。” 张斐道:“大哥说得是治安,但是现在追求的是司法。” 许凌霄不解道:“这有何不同?” 张斐想了想,道:“治安的好坏并不等于司法的好坏,简单来说,大哥口中的那些知县,是告诉百姓应该干什么,而司法则是告诉百姓不能干什么。” 许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止倩也凝眉思索。 许凌霄却是一脸疑惑道:“这听着好像前者更佳。” “平时让你多学点律法,你不听,尽看琢磨那些没用的文章诗词。” 许遵哀其不争地瞧了眼儿子,又道:“只准百姓干什么,就是怕百姓到处乱走,县衙不好管理,而告诉你不能干什么,就是说你即便到处走,也能管理好,你说孰强孰弱。” 许凌霄道:“可也能不准百姓到处乱走。” 许遵没好气道:“自秦以后,哪还有这么立法的,百姓若有个什么急事,连门都不能出?这能叫法律吗?” 许凌霄见老爹神色不爽,不敢再言语。 许遵摇摇头,又向张斐道:“话虽如此,但是这到底要花不少钱啊!” 许止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