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吗?”赵顼不禁是震惊地看着蓝元震。蓝元震赶忙道:“官家莫不是忘记了,在官家刚刚即位时,左藏库副使种谔便收复绥州,当时可是令官家欣喜不已。”“种谔?”赵顼立刻道:“朕想起来了,当时西夏那边有将领主动投诚,种谔便请示朝廷,可未等到朕的诏令,他便选择主动出击,且大获全胜,一举收复了绥州。”蓝元震点点头,“正是如此,可在之后,那延州守帅陆诜认为官家刚刚即位,怕引发与西夏的冲突,于是以无诏之名,想要召回种谔。但根据种谔方面所言,他收到陆诜的命令后,恰好有敌军来犯,于是他又选择主动出击,且大获全胜,自从绥州才算是真正的收复。然而,陆诜却以擅自兴兵的罪名,准备将种谔逮捕治罪。”话说与此,便是戈然而止。赵顼瞧他一眼,心里非常明白。原来当时赵顼得知种谔大获全胜,是激动不已,却又收到陆诜弹劾种谔的奏章,这真的有一种吃到苍蝇的感觉。其实这种事,完全就看皇帝的思想,皇帝是主战,还是主和。赵顼绝对是主战派。而且他当时刚刚即位,是满腔热血,就不等陆诜去逮捕种谔,直接一道诏令,就将陆诜给贬到秦州去了,朝中谏官们一看你这小皇帝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明明就是种谔违令在先,就算将功补过,你怎么能够惩罚陆诜,立刻是群起攻之。由于赵顼刚刚即位,还是有些嫩,一看大臣们都反对,赶紧又变卦,将种谔罢职,可半年之后,他又恢复种谔的职位。..赵顼问道:“此案不是早已经尘埃落定了吗。”蓝元震道:“虽说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朝中仍由一些人认为官家厚此薄彼,在判决种谔有罪之后,却对种谔委以重任,而将陆诜给调去蜀地,再加上种谔在西北的一些行为,也引起当地文官的不满,故此这两年,种谔一旦有些出格行为,就会有人重提此事。”当时经审判是给种谔定罪了,但是不到半年就马上恢复官职,如果根据《宋刑统》的律例,这都是可以判死罪的,反观陆诜直接给弄去蜀地,蜀地虽好,但是也很难再建功立业。而陆诜为人清廉,正直,在朝中有不少人对他非常尊敬,只要种谔有些出格行为,就有人借机重提旧事。赵顼面色一沉,一手拍在桌上,“这些文官真是小肚鸡肠。”心里却想,种谔乃是朕所器重的大将,将来朕还要派他去消灭西夏,若是能让张三去帮他卸下这个包袱,同时给予他一些警示,也算是一举两得。不过当年种谔的确未有等到诏令,便擅自出击,依律当处罚,而张三要求的是有利于武将的官司。思索半响,赵顼突然向蓝元震道:“召张三入宫。”“是。”蓝元震微微躬身,然后转身欲出门去。“等会!”赵顼又叫住他。蓝元震回过身来,“官家还有何吩咐?”不行,这才过去两日,未免也太快了,当时张三说这种事很常见,我若这么快就去找他,岂不是证实其所言,还是等等再说吧。赵顼咳得一声:“你再去查查,看看是否有别得案子。”蓝元震愣了下,旋即点头道:“是。”说着,他又补充道:“其实文官弹劾武将的奏章,倒是不少,但是若要论影响力,那可就都比不上种谔。”赵顼稍稍点头,“伱再去查查看吧。”“是。”蓝元震点点头。正当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前通报道:“启禀陛下,司农寺事求见。”“宣。”过得一会儿,韩绛入得殿内,“臣参见官家。”“免礼!”赵顼抬手示意,又道:“朕今日召见卿,主要是想询问免役税的情况?”韩绛忙道:“回禀官家,目前来说,一切都非常顺利,各县征税事宜,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赵顼问道:“不知如今收了多少税钱?”韩绛显得有些有迟疑。赵顼又问道:“卿不知晓吗?”“臣当然知晓。”韩绛略显尴尬地问道:“只是臣不知道官家问的是总数,还是免役税所得,这里面有一部分所得,是因为盐钞。”司农寺发盐钞又狠狠赚了一笔,关键那些盐钞又未兑换盐,那些盐又拿着去卖钱。这怎么好意思说啊!赵顼先问道:“总数有多少?”韩绛忙问道:“总数已经达到一百令三万贯。”赵顼神色一动,又急急问道:“免役税呢?”韩绛道:“目前已经收到六十七万贯,臣预计可能会超过一百万贯。”赵顼小吸一口凉气,有些夸张哦。从这一点就可见,整个开封府,大部分财富是在少数人手中,免役税和夏秋两税的唯一区别,就在于免役税是面向所有人的,不存在什么免税户。“看来免役税非常成功。”赵顼道。韩绛点点头道:“官家说得是,的确非常成功。”赵顼又问道:“不知卿以为,为何免役税会如此成功?”韩绛道:“臣以为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税务司。”赵顼点点头,道:“不过税务司想要查到如此隐秘的账目,也是非常不容易,而且需要花费很多的金钱。”韩绛这才知道赵顼为什么找他来,简单来说,就是来为税务司要钱的,因为税务司不隶属任何官署,三司才不会帮税务司要钱,只能皇帝亲自来要啊!他思索半响,道:“关于税警的工薪,司农寺已经发给他们了,臣认为再拨五万贯给他们作为调查的费用。”赵顼没有做声。五万贯,你在打发叫花子么?韩绛心想,这次能够成功,全凭税务司那恐怖查税手段,也当论功行赏,立刻改口道:“十万贯!”赵顼还是没有做声。之前就是他在支付税务司的调查支出,这是一个非常耗钱的部门,能多要一点是一点啊!韩绛也不爽了,你这也太贪心了,十万贯都不满意,你打算要多少,于是道:“官家,税务司目前就只管开封府,等到税务司今后去到其它州府,可再申请更多的调查费用。”你不能说查着开封府的税,却索要调查全国的调查费用啊!赵顼赶紧见好就收,点头道:“卿说得是,就先拨十万贯吧。”皇城。吕惠卿一边随同王安石往司农寺的方向行去,一边说道:“恩师,正如我们之前所料,目前朝中不少官员对于公检法深感不满,于是改为支持募役法。另外,各县城征收免役税的情况,相对也是比较顺利的。”王安石点点头道:“等再过一个月,我就奏请官家,在全国施行募役法。”吕惠卿稍稍皱眉道:“学生认为可再缓一缓,先在京东路推行。”王安石问道:“此话怎讲?”吕惠卿道:“那些官员改为支持我们的募役法,就是因为他们对税务司和公检法感到恐惧,如果我们再扩大至京东路的话,那些官员一定会尽力完成,以免让官家认为,税务司和公检法要远胜现在的制度。但如果扩大至全国,其它州县并不清楚税务司的手段,他们可能会给咱们添麻烦。”王安石沉眉不语,他认为虽然税务司厥功至伟,但是也证明他这法还是可行的,这一拖再拖,他成司马光了呀。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司农寺,只见韩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