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龙闻言瞬间警觉起来,护着二人往后退,二层的窗口中突然飞出来一个烟幕弹,嘭地一下,遮住了三人的视野。蓝龙立刻按着二人趴在地上,抬手就对着门口开枪。 这种时候压根不需要考虑什么友不友好了,先下手为强才是王道。 果然,随着两声惨叫,从门口跑出来试图包围的二人都扑在了地上。楼内的人发觉事有不对,也不管同伴是死是活,对着烟幕疯狂扫射,蓝龙一手一个将程蝶和郁笛推开,躲在门框两边,自己则拉着被打倒在地的人当作盾牌,钳着他们的脖子大声喊道:“我们没有恶意!” 扫射的弹幕停了一瞬,遂即更为猛烈。蓝龙挟为人质的那家伙被打成了筛子,他本人迫不得已就地一滚,一左一右掏出自制的手雷,扯掉保险“咚”的丢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二层的地板被炸了个大洞,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顺着地洞坠落下来,挂在钢筋末端,双腿乱蹬,手臂和后背之间还夹着个椅子,大喊着“救救我!” 待耳中嗡鸣声散去,蓝龙试探性地伸出枪口,那人挣扎得更为剧烈,哗啦一下摔在了瓦砾中央,锋锐的边角和钢筋划破那人的防护服,膝盖伤口暴露在外,很快求救声就变成了惨叫。 程蝶扫了一眼那人的防护服,胸口的标识非常显眼,这人居然是地下城研究所Y开头的。她对着蓝龙耳旁喊道:“怎么能救他?他可能是技工!” 蓝龙没说话,枪起弹落,捆住那人双手的绳子被打断,那人反应也很快,紧紧捏住防护服的破口,脚上还连着椅子,就吭哧吭哧往蓝龙这边“蠕动”。 楼上没了动静,但蓝龙确定这帮人肯定没死光,天花板大洞边缘的几个黑洞,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技工一点点挪动到门口时失去了力气,求助地看着郁笛跟程蝶。 程蝶刚想伸手帮他,突然被蓝龙一扯,她露出身体的地方下一瞬间便扫过一排弹幕。好在郁笛手快,拽着技工的领子把他拉出了二层枪手的视野,子弹堪堪刮破技工的鞋底,大部分嵌在了椅子里,迸起的尘土打在郁笛的护目镜上,留下细密的刮痕。 技工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郁笛不得不替他抓牢了防护服。程蝶有些紧张,但她一声都没吭,她看得出来蓝龙正在飞快地评估局势,她相信他能作出最佳的选择。 “老婆。”蓝龙忽然回头叫了一声。 “要什么?”程蝶迅速答道。 “我数到三,你朝二楼那个洞的边缘扫射。” “好。”程蝶点点头,压根不去问蓝龙要做什么。 蓝龙从腰间拿出最后一个手雷,拔掉保险,在手里拿着。 郁笛没听见二人的交谈,看见蓝龙的动作,一个手抖按在了电工的伤口上,那人惨叫一声清醒过来,看见蓝龙攥着手雷的动作又嘎一下晕了。 “一、二、三!!” 蓝龙瞬间将手雷扔在大洞的中央,程蝶抱着枪对大洞胡乱扫射起来,蓝龙则趁机几个健步跨过空地,从车下滚了过去,车门开合的声音被爆炸声掩盖,他钻进车子启动车辆,一个神龙摆尾似的漂移将车恰恰好停在了门廊之前,半边车轮压着台阶,利用门廊顶将车门处彻底堵死。 “快上来!!!”蓝龙大喊道,跳下车单手扛起电工塞进了后座,顺手拎着郁笛也塞了进去。 “给他穿防护服!” 他自己则抱着程蝶跳进驾驶室,一脚油门踩死,拉上三人飞驰而去。 原本趴在后座休息的米宝被挤进了后车厢,伸着脑袋搭在小窗口上。 办公楼里传来一声怒吼,步枪子弹泄愤似的打在他们身后。 郁笛目瞪口呆地看着蓝龙的一系列连招,内心发出大大的感叹:我超...... 本以为离开工厂他们就安全了,车子却越开越快,蓝龙一只手死死捏着方向盘,撞飞路障不知凡几。 程蝶跟郁笛还没察觉不对,蓝龙却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老婆......” 程蝶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蓝龙的半边身子都在痉挛,不仅面目狰狞,他的腿直直的蹬在油门上,拿都拿不下来。 “放松宝贝!放松!”程蝶一只手卡在蓝龙的膝盖窝里,试图将他的腿弯折起来。蓝龙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拉着方向盘往左偏,眼瞧着车头朝着路肩上撞去,郁笛大喊道“刹车!!快刹车!!” 蓝龙左腿猛地一踹,只听刹车盘和轮胎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车原地打了好几转,车尾被甩向路肩,撞了个大坑出来。 好歹车是停下了。 郁笛捂着自己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小心脏,捏着那Y字头技工的脖子看了看。 还活着。 程蝶从副驾驶储物箱里翻出一盒注射器,拔掉一支隔着防护服快速扎进了蓝龙脊椎。疼痛让蓝龙本就抽搐的脸近乎扭曲,随着程蝶的按揉,他的肌肉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程蝶用胶带把她扎针的地方贴好,双手颤抖地摊在了副驾上。 药物让蓝龙陷入短暂的瘫痪状态,他那块头,光凭郁笛和程蝶是不可能把他拖出驾驶室在塞进副驾或后座的,他们只能在这儿待着直到蓝龙恢复。 上次来的时候,郁笛听蓝龙讲过他们的故事,知道蓝龙这毛病是怎么来的,不过亲眼看见他犯病的模样,着实是有些心惊。这时,后车厢中忽然传来一阵呜咽的抓挠声。 程蝶跟郁笛对视一眼,抬手拍了下脑门——米宝! 这只呆萌的大狗被晃得晕了车,吐了一面罩,脱又脱不下来,难受得不得了。 程蝶哆嗦着腿下了车,钻进后车厢,把米宝的脑袋抱在腿上,倒掉呕吐物。 郁笛终于给Y字头技工套上了新的防护服,顺便掐了掐他的人中。Y字头技工悠悠转醒,看着救了他的三个人泣不成声。 “强盗啊!!国贼啊!!天杀的流氓啊!!” 郁笛听他这一连串的“慨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地下城的研究员,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人听见“地下城”三个字,终于不再哭号。 “呜、你们、嗝、一定是、来救我回去的、吧!”他挣扎着坐起来,“我要报告、报告、那群罪犯,他们要炸毁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