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转了转酸痛的脖颈,“我也眼花了,不过,收获颇丰。”
她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信心满满的谢宁。
“今日统览下来,我已经不用再发愁他们讲的那些个词听不懂了。”谢宁站起身,面带笑容地伸了个懒腰,“至于庙堂上的弯弯绕绕嘛,等本宫学成慢慢同他们周旋。”
“要我说,就凭你的脑子,你若是学会了,他们一群人摞一起都干不过你。”丰子玉两只胳膊肘撑着身子,晃动着脚丫子拍马屁,“不过说心里话,国库亏空丞相必定难辞其咎,但是你就此便怀疑他贪墨,我觉得有失公允。”
丰子玉的眼神透过菱花窗望向湛蓝的天空,“几年前,我曾经奉命去给丞相的母亲瞧病,那是我第一次入丞相府,全然没有想象中的奢靡华贵,倒是古朴雅致得很。到处都是极为普通的物品,没有名贵的字画和收藏,就连府中的下人丫鬟也都十分朴素低调,不像是贪墨之人。”
“切,欲盖弥彰。”谢宁不屑,“你太天真了,越是这样才越可疑,谁会张扬到将那些东西放在明面上。”
丰子玉想了想,“也是,毕竟我同他并不熟识,但是放眼望去满朝文武,谁同丞相熟?没有。”
“他就是个冷僻孤傲的性子,才子嘛,都这样。”丰子玉没有看到谢宁逐渐变怒的脸色,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大家都因此十分惧怕他,清廉不清廉尚未可知,但是同僚之间的宴饮往来,他倒是从不参加,竟然连家中的红白之事都不摆席面,你说怪不怪。”
话说到这里,谢宁却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丰子玉仍旧没停,“据说三年前丞相父亲去世,葬礼办得十分低调,陛下亲自加封都无声无息地下了葬,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然而在谢宁的记忆里,上一世那人分明就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存在,一身锦衣华服,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同丰子玉口中的,简直判若两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谢宁托腮思索,晚霞照进殿内,将她的周身裹上一圈金色的光晕,眉眼间都染成了璀璨的颜色。
“不过,近日倒是有一点奇怪。”丰子玉好像想到了什么。
谢宁看过去,“说。”
“听说丞相打算为老夫人做寿,而且并非大寿,但是丞相拟下帖邀请群臣同僚。”
“当真吗?”
丰子玉点点头,“应该不会假,这可是头一遭,大家都纷纷准备着厚礼要去登门呢,千载难逢的机会,比铁树开花还罕见,估计都想攀一攀这高枝。”
灵光乍现,谢宁倏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机会来了。”
夕阳余晖下,潋滟眸光闪着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