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截住了那人,虽说暂时还不能将他拿下,但是足足拖了他两个时辰。”他颇有些得意。
灿烂的日头照进慎言堂,洒下一片金色。
他们说的人叫檀清承,是檀清让的双生子兄长。
曾经丞相府的骄傲,少时的神童,十岁的状元郎,如今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三年前被父亲以命相搏拿下,困于家中红屋院内,却不承想前不久让他逃脱了。
檀清让跟踪他很久了,得到了消息那人会入围场劫杀太子和公主。
是以檀清让不顾一切冲向围场,同时让明长风绊住他,就是想赶在他之前将太子和公主带走。
那人现在已经疯魔,还豢养了一群死侍,穷凶极恶,十分危险。
想到这里,檀清让凝眉,脸色阴沉。
既然他没有出现在围场上,那为何年轻的太子一反常态地如此对他?
还有,他的种种行为举止,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屋内寂静,明长风性子活络,看着他不言声,便起身要走。
“他人现在何处?”他抬眼看明长风,那人一袭明月白的锦袍搭配湛蓝色的束腰格外扎眼,偷偷摸摸迈步的动作一瞬间顿住了。
“我……打不过他,跑……跑了。”他心虚,声音小得快听不到了。
檀清让十分嫌弃地摇摇头,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盯在了那满地狼藉之上,倏然皱起了眉头。
“这里,你别看了,我知道你爱干净,我一会儿亲自收拾,保证收拾得比我脸还干净。”明长风一边瞥着他的脸色,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身侧的高几,“老夫人寿宴,你要的人,我找好了,只多不少,个个身手了得,包你满意。”
檀清让瞥了他一眼,“莫要食言。”
清风吹入堂内,屋檐下的更漏哒哒地响着,只余一室静谧。
日光从头顶逐渐滑落到西山,慎言堂后面转过一座假山便是文宝斋,是檀清让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叫人,也无任何吩咐。
府里的人也都习以为常,并不打扰。
直到日落西山,晚霞褪去,天空变成了墨蓝色,陈伯才气喘吁吁地往文宝斋去。
檀清让正在房间里写字,他穿着单薄的素衣长衫,乌发束起用一根极简的木簪固定,四面窗户敞开着,任由晚风吹入,衣裾飘飘,整个人褪去了朝堂上的利刃锋芒,面色淡然,清雅如仙,与世无争。
陈伯叩门说有客来访,“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该说的都说了来人就是赖着不愿离去,瞧着一副端方似玉的模样,却不想竟如此无赖行径。”
“那就让和光同尘将那人打发掉。”檀清让并未抬眼,手上的笔墨苍劲有力一气呵成。
提起笔,他看着自己的字,满意地勾起一抹微笑,却见陈伯依旧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
“那人奉上一物,非要让相爷过目。”
“拿上来。”檀清让搁下手中的笔,接过陈伯手中的东西。
那是半块鱼形玉佩,雕工精巧栩栩如生,且玉质上乘,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檀清让倏然挑眉,不紧不慢地将玉佩还到陈伯手上,“那便请进来吧。”
陈伯一怔,相爷从不见客,更别提这种冒失鬼。
手里提着玉佩刚想走,便看到檀清让从案桌后起身,他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系了系长衫最顶端的纽扣,“太子殿下到,我还是随你同去迎接吧。”
陈伯更加纳罕,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子殿下?”
檀清让越过他漫声道,“就是你说的无赖。”
陈伯一惊,手里的玉佩差点掉地上,顿时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