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殿下去了相府,二人好像……”
不言而喻的话,带着语调都轻浮邪.淫了许多。
“此事可当真吗?那丞相同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还用问吗?那什么和什么呗,年轻人有点儿特殊爱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
大家纷纷点头深表能够接受,彼此用眼神传达着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容,笑得猥琐又猖狂。
一阵风吹来,那谣言随风散去。
出城的山路上,风吹得檀清让打了个激灵,肃着一张脸骑在马上,仿佛全天下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一旁的华盖马车内坐着谢宁和丰子玉。
此时丰子玉正在绘声绘色地跟谢宁转达漫天飞舞的谣言,谢宁掀起车帘的一角,觎了一眼走在马车边上拉着脸的丞相,偷偷一笑,给丰子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那就让那些谣言飞一会儿吧,这样半真半假的很好。”
谢宁笑得意味深长,现在她还摸不清楚檀清让的路数,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阵营的,他会偏袒他的兄长包庇他吗?还是会忠君爱国以大局为重?
她暂且辨不清,即便他亲口承认,恐怕她也不会信,那便当他两边皆有之吧。
“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的,那这谣言便能离间他们;如果他一心证道,这也算是本宫同臣工一条心的佐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镜中月,水中花,甚好。”
谢宁抱臂笑着,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丰子玉恍然大悟,用手戳着她道,“哦,你呀你呀,真不愧是谢家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丰大人。”
丰子玉话没说完就被外头的声音打断了。
他赶忙撩起窗帘,探出脑袋,“丞相,有何吩咐。”
檀清让看了他一眼,拧着眉毛十分不耐,“车内逼仄空间狭小,大人七尺男儿怎么就骑不得马呢,要跟女子抢车子坐。”
丰子玉无语,转头看了一眼藏在·帘子后头的谢宁,她捂着嘴偷笑。
“我是在替殿下搭脉,看玉体是否……”
檀清让睨了一眼身后半步的人,不屑道,“连他都骑马,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谢宁就瞧着丰子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磕磕巴巴道,“骑马,这……这刚刚搭好脉,我正要下车骑马,不劳丞相提醒。”
丰子玉甩下车帘下车,车厢里只有谢宁一个人,她闭目回味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
若说前几日御书房里,丞相同太子殿下的针锋相对是两个人共同想出来混淆视听的主意,那后来夜访丞相府并留宿便是谢宁一个人的馊主意。
只有在百官面前吵得不可开交,“太子殿下”才能称病不朝,丞相一气之下告假游玩,二人均负气不理,这才促成了二人共同外出秘密查访。
而对外也只能称丞相外出只带了一个小婢女侍奉在侧,这人便是谢宁。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二人顺利出城。
而此刻,丞相大人气恼的是,谢宁不但自作主张弄出了满天飞的谣言,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虚虚实实半真不假,这次出门还多带了一个人。
这人叫江畅,名门之后,出身武将世家,父亲死于几年前陛下御驾亲征的战场上,一家子独留下他一人,去年考了武状元,忠君之心不可撼动。
这是丰子玉辛苦挖出来的宝,谢宁封了个御前侍卫,贴身带着。
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十八岁小子儿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腱子肉,面带笑容,阳光灿烂地跟在丞相身后。
丞相的恼怒多半来自于他。
谢宁当然知道他为何生气,无非是什么君不秘,臣不秘之类的鬼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如今跟着他去榆次,瞒着满朝文武,二十多日的时间里,她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不然,他若是生出异心,她岂不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
对于丞相,谢宁始终保持着最大的热情和耐心,也永远不忘警惕他,防范他,必要的时候招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