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没关系,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车来了,孟晚坐上车,说:“我先走了。”
白帆弯腰挥了挥手,随手记了车牌号,叮嘱孟晚:“到宿舍了说一声。”
孟晚说好。
车子汇入车流,借着公交站牌隐了身形的商思阙才出来。
白帆悠悠道:“叫你吃饭你不来,现在是怎么?”
商思阙看着远处的车流,轻声道:“她不会愿意的,上次虞见悠就用过同样的方法了,她什么都没吃,一个劲儿的喝水,我不想让她今天连饭都吃不好。”
白帆“啧”的一声,说:“那是虞见悠没有提前告诉孟晚,这样就相当于诓骗她了,要是你来的话我会告诉她的。”
商思阙:“借着你的面子,这样的饭我又能吃多少回?”
两人往车流地反方向走,白帆忽地问道:“你后悔吗?”
白帆没有指明什么,但是商思阙猜到了,不管是什么,关于孟晚的事,他都后悔了,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商思阙顿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什么,无奈地摇摇头,语气缓而慢地说:“高中毕业之后孟晚就换了手机号,一切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了,当时我托孟晚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初中同学问到了她报的志愿,只是联系方式始终不肯给我,那个初中同学说,如果孟晚愿意的话,自然会主动联系我的,我轻笑,这一天,怕是等不到了。”
“我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碰到的孟晚,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又沉默。当时有个跳舞的节目演员拉肚子上不了了,他们班班长焦急得四处找人,后来看到了孟晚,可能是想着孟晚这样的相貌,就算上去随便转一转也算一个节目了。孟晚茫然地看着他,随后不出所料的拒绝了,最终是以表演节目会有学分把孟晚劝了上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孟晚跳舞,她跳的很好,在舞台上游刃有余,闪闪发光,演出的服装都没换,是穿着她自己的白裙子上去的。后来就有很多人追着孟晚要微信,为了表示礼貌,孟晚都加了,我们宿舍有一个也加了,后来我才知道,即便是要到了微信也不会有什么用,因为孟晚的微信很像僵尸号,给她发什么都不会回,发的多了还会拉黑,可能是太吵了。”
“我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会发一句,然后得到一句很简单的谢谢,你也是。”
商思阙忽然就笑,笑里带着自嘲,他说:“后来有一个项目,我在印着我们学校名字的A4纸的比赛名单上面看到了孟晚,这个时候我才真切地体会到,我俩是在一个学校的,后来我也参加了,很幸运的是,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小组,那个时候的孟晚,我后知后觉,她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看见我仿若一个陌生人,打招呼这个环节都省了,白天的时候我们就在学校给批的工作室讨论商量选题的制作和比赛的细节,她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前面的电脑,时不时的和旁边的人商量一下,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桌子讨论几句,然后继续将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面,手指扶着方向盘打字。”
“她从不争吵,遇到与之相反的意见,她会听一听,然后问一下大家怎么看,如果是别人的意见好她就写上去,也不会为自己的想法多做解释,好像一点功夫都不愿意做一下,很是随和。”
“我们一起待了很长时间,说过的话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为了比赛的事,主要是孟晚单方面屏蔽项目以外的交流。后来我们这个比赛得奖了,队长带着我们去KTV庆祝,孟晚坐在一边很安静,和高中一上去就得吼两嗓子一点都不一样,有人过来碰酒,孟晚无一例外的都接了,她酒量很好,喝了很多,脸上的红晕都看不见。聊到最后有人问,孟晚在哪念的高中,她说了名字,那人忽然记起我也是那个学习的,但是看我俩的相处状态,所以推断,只是在同一所高中,但是不认识这个结论,然后打趣,说我俩真有缘分,孟晚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是一个与她毫无相关的话题,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她自始至终,从未正眼看我。”
商思阙一直都比较自负,但是从那天开始,他就后悔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和祁慧分手了,而且他们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孟晚会像之前一样,一下课就背着书包,朝着商思阙说:“商思阙,快点走,奶茶店要没位置了。”
他把所有的正确答案都算出来了,唯独没算对孟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