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你?!”
元若妤瞪大了眼,毫不犹豫转身往外走。
裴衍拉住她:“你去哪儿?”
“贺永颗有病吧!”玩这么花?
元若妤一心想往外逃,只是被裴衍拽住了衣角,不停在原地踏步。
“你不找那个侍女了?”
裴衍还坐在地上,仰视着她。可他那副镇定的神色,却让元若妤觉得自己才是低处的那个。
“他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错过可不知又要等上多久。”
“你想清楚了。”
元若妤咬牙切齿:“我抽!”
贺永颗还在那翘臀以盼,元若妤随手拿起一支酒筹,面色嫌恶挣扎着靠近。
手扬起来,盯着贺永颗那满脸期待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能克服自己放下去。
元若妤双手环抱住自己,疯狂摇头:“不行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掉在地上的酒筹被裴衍捡起,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向贺永颗。
“你做什么?”
裴衍捏住酒筹在另只手掌上掸了掸,试试力度。
“我来打,你来问。”
话音刚落,裴衍便扬手狠狠往这胖孔雀的翘臀上落下一筹。
贺永颗这厮顿时翻起了白眼,身心愉悦地长吟出声:
“啊~”
啊——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元若妤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摧残。
但正事要紧,她提起一口气问道:“贺郎现在能说了吗?”
贺永颗娇俏的摇头,双眼迷离望着元若妤。
元若妤背过身来,不忍直视。
“动手吧。”
“好!”裴衍兴致冲冲,撸起了袖子,“今天就让我好好练练手!”
身后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不绝于耳,元若妤默默扶额不敢回头。
这房中动静这么大,也没有进来查看。想必在旁人眼中,不过常事。
元若妤双手合十:真没想到上京人爱好这么特别,裴衍带她来长的什么见识……
听着身后动静渐渐平息,元若妤捂住眼睛转身,试探着松开指缝。
裴衍正来回转动松解手腕,通红的脸上满是嫌弃。
而床上那位,衣衫凌乱,发冠凌乱,更甚者些许部位的布帛已经开裂翻飞。但贺永颗的表情却是如痴如醉,虽然他已经醉了。
裴衍注意到元若妤转过身,挑眉望着她,一手叉腰一手朝她勾勾手指头:
“过来问话吧。”
元若妤佝偻着走过来,伸手给他扇了扇风:“你好像很熟练。”
“我以前打过一段时日的铁,好久没打,手还有些生了。”
元若妤闻言对贺永颗流露出一丝同情。打铁的劲道,这厮怕是半条命都折在这儿了……
“贺郎~你半月多前卖给元府的丫头是从哪儿经手的呀?”
贺永颗翻身头埋在被间,已不知天地为何物,闷闷道:“城南七里巷赵家的女儿。”
“城南七里巷赵家。”元若妤快速地在口中重复几遍,“咱们就这样走掉吗?他会不会记得我?”
“他连抽他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能记得你?”
“也是。”元若妤点点头,将摘下的帷帽重新带上准备离开。
“以防万一……”
元若妤回头,一瓶赭色的细口瓶在裴衍的手中,怼在贺永颗嘴边,不知名的液体从中涌出入了贺永颗的喉咙。
“这是什么?”
“后悔药。”
“啊?”
裴衍微笑:“我胡诌的,这药能叫他忘记今晚的事。”
宵禁未完,两人没有直接离开平康坊,而是宿在了贺永颗相邻的房间。
依旧是裴衍睡床,元若妤睡地上。
平康坊彻夜笙歌,灯火通明,而是隔壁还有贺永颗如雷的鼾声,元若妤根本睡不着。
她侧躺在枕头上,望着平躺在帐内的裴衍。
男人闭着眼,细长的睫毛随胸腔自然起伏,高挺的鼻梁从侧面观赏更是傲人。
好奇怪,外面明明很吵闹,可元若妤觉得自己能清楚的听到裴衍的呼吸声。
浅浅的,很安稳。
他还真是心大,刚把人家贺永颗抽成那个样子,还能倒头就睡在人家隔壁。
元若妤一夜未眠,本以为裴衍喝了这么多酒,应当会睡至日上三竿。
出乎她意料,裴衍很准时地在五更前醒了过来。她都要怀疑这厮究竟有没有睡着了……
“走,去城南。”
裴衍一睁开眼就说了这么一句。
元若妤觉得眼睛十分疲累,伸手揉了揉坐起身来:“你酒醒了?”
“我没醉。”
裴衍坐定,起身的时候惊动了床帐,方才还能瞧见他整张脸,现下都掩在了纱帐后面。
“你要不再睡会儿吧。”元若妤听出他声音有些沙哑,“你才睡了一个时辰。”
裴衍没打算听她的,掀开了被子。
元若妤又说:“这才五更天,你起了未必人家也起了。听我的,躺下。”
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裴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你没睡?”
元若妤叹了口气:“太亮了,我睡不着。”
“娇气。”
元若妤气极反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人说她娇气。
不过裴衍又躺了回去,看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床帐遮住了裴衍,元若妤转而望向窗外。窗外没有天空,只有隔空的楼阁和亮了彻夜的彩灯。
但还是能判断出时间,元若妤就这么直直望着,直到天色彻底明朗。
她想出城了,转身欲唤裴衍时却发现他竟然侧躺着盯着自己。他这样望着她多久了?
“你……”
“走吧。”裴衍打断她下了床,脸上早已褪了昨夜那满面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