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间说的话我是真的没听明白,衙门审讯犯人还许人辩白呢,你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定了我的罪吧?”
他言之有理,元若妤也终于稍许镇定了下来。方才她沉浸在被元家欺哄威胁的激愤之中,看到重鸣就是裴衍,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接连被骗,气急攻心失了理智,的确应该听他把话说完。
元若妤谢了脾气,正过脸来望着他:“那你是不是骗了我嘛?”
“是……”
裴衍方点头元若妤又作势要踢他,裴衍闪身躲开,“怎么又要动手啊?我还没说完呢!”
元若妤也是下意识动作,此刻自觉理亏,嘟囔道:“我这动的也不是手……”
“动脚也不行!”
元若妤转了转眼珠子,垂下眼睫不再出声。
见她终于安分下来,裴衍也开始陈述自己的诉言:“我的确骗了你,但也只有名字与身份,我的确不叫重鸣,方才闯进来的那名侍卫才是重鸣。但我与他不分彼此,我在外向来便以他的名号行事,所以这也算不得骗吧?”
“此外我的确有在经商,只不过瞒了你裴衍这一侯爵之子的身份,初见之人多有防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至于你说的‘与他们一起’骗你,我发誓,除了我以上所言,我再没有骗过你其他了。”
元若妤安静听完他这一番话,目光仍旧怀疑,半刻后出声:“那玲珑阁究竟是不是你开的?”
裴衍心中一滞,神色保持原样,犹豫了一瞬后便肯定道:“不是。”
怕她再做追问,裴衍连忙扯开话题:“你昨日来陈氏铁匠铺寻我帮忙之事我已经知晓了,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是我已经吩咐了人去替莫娘子寻购解药。”
“说要帮你这件事,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
经他此话提醒,元若妤也彻底恢复了理智,阿兰还在元家呢,她必须打起精神来。既然重鸣便是裴衍,那她便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办法对付这位活在众人传言中的“裴家大郎”了。
正想要起身向他问清关于阿兰所中毒药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和裴衍现在正维持着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
元若妤微微偏转头去,脸色微红:“你……你先让我起来……”
裴衍见她忽然变得这番娇怯,心下不解。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如今正伏在她身上,将她双手禁锢高举过头顶,两具身子几乎是紧紧相贴在一起。若非他心中清楚方才他们打斗得有多激烈,恍惚间真要以为是在做什么闺房乐事……
裴衍脸色也渐渐升温,若非本就被酒熏红了脸,恐怕要被她看出端倪来。
连忙将她手松开,自行起身之余还将她也顺便拉了一把。
两人从地板上狼狈起身,各自缄默着坐到了案几两侧,侧对对方,案上是两盏已经斟好的合卺酒。
红男绿女,元若妤和裴衍几乎是同时在心里响起个低低的声音:今晚似乎是他们俩的大婚之夜……
烛火在两人之间微微摇曳,似乎催促着他们赶快将这交杯酒饮下。
双双皆想着是不是该打破这场沉默,同时开口道:“你……”
话声重叠,两人局促对视一眼后又匆匆错开,“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