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喝的。 你无法想象一只白色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写字板的微笑狮子和你喝酒是什么体验。 李沧蓝这也才体验到,不过若是纠正一下,这应该不算是酒,算是喝饮料才对。 “再来几瓶。” 当饼子被某种虚无的东西叼起来,在另外三个人的视角之中,这是一件相当诡异而恐怖的事情,以至于他们战战兢兢的,好险才不出差错。 “我能收人吗?有一个人想要变动到我的手下。” 李沧蓝再次的将一瓶起泡酒推过去,可被微笑狮子用柔软的软垫挡住,灵巧的爪子指了指柜台里面另一瓶酒,一瓶看起来读数就很高的酒。 那三个人看不见微笑狮子,李沧蓝就代劳了,指着里面的那瓶酒吩咐道:“那瓶。” 颇有一种和人交际应酬的味道了,在碰过杯子之后,微笑狮子从嘴里吐出一个带有酒气的铭牌,13-3-2。 它在写字板上面写道:【原来的铭牌是要回收的。】 “147,你找她要就行。” 李沧蓝也是会逃课的,麻烦的事情他也不想做,至于微笑狮子为什么不回收他的274铭牌,他不问,微笑狮子也不提,和人似的坐在吧台边上喝酒。 所幸起泡酒喝不醉,又是半瓶下肚,李沧蓝仍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他觉得气氛尚好,问道:“信使兄弟,魇到底是什么东西?魇息又是什么?” 微笑狮子眼睛很人性化的眯起,它在写字板上写道:【你接触这个太早了,这不是一重能掺和的事情。】 如果可以,李沧蓝也不想掺和,可已经遇到了怎么办? 他凝视微笑狮子,在吧台上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对着三人的其中一个招招手,“把吧台的灯光开一开。” 那三个人看着李沧蓝虚空对话,已经麻木了,但开了灯,便有了影子,或者影子一直都在,只是这一刻显露出来。 如同妖魔一样扭曲的影子呈现着和李沧蓝不一样的动作,似扼杀,似撕扯,让人一眼看过去惊惧、畏缩。 微笑狮子从凳子上下来,轻嗅影子,半刻又坐了回来,在写字板上面又写下一句话。 【这不是魇,而是魇的食物。】 “食物?” 【魇是两界裂隙的存在,是恶意,也以恶意为食。】 “可仇恨不是恶意啊?” 【你错了,在我们看来,人类对除自身之外的情绪都是恶意,无论是爱还是恨,本质上都是对其他东西产生的极端自私的隐晦恶意,不会被自身之外束缚,不会被任何不允许。】微笑狮子看了一眼很久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空纸袋。 “恶意?提炼自己的恶意是指的情绪。” 微笑狮子咬开了瓶口猛地灌了半瓶,在身前的写字板上面写道:【这是个机会。】 “机会?”有一个引导人之后,李沧蓝一愣一愣的。 【你躺下来,和你的影子叠在一起。】 李沧蓝看着这句话,下意识的回望自己的影子,妖魔化的影子恶狠狠的展露恨意。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要和这种东西叠在一起? 可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与其自己跌跌撞撞的去找掮客,不如横下心来相信信使。 他也顾不得脏,就地躺下来,当和影子重叠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仇恨涌上心头,他现在看谁都觉得面目可憎。 微笑狮子庞大的身体卧着,就像是一尊镇邪的石狮子一样整个坐在李沧蓝身上,在它坐下的那一刻,李沧蓝整个意识为之一沉,陷入了梦境。 ... 音乐、酒吧、黯淡的灯光、吧台上未喝完的酒... 李沧蓝扶着脑袋从地上清醒过来,沉重的目光朝着周围打量过去。 人呢? 他恍惚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只感觉身体简直无比的沉重,像是生了锈一般,活动个关节都一卡一卡的。 信使走了?问题已经解决了? 借着灯光,他朝着自己身后的影子看去,没有任何异常的影子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似乎真的变正常了,只是这一切让李沧蓝感到怪异。 他环顾四周,寻找怪异的由来,又生出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那三个人也不在?他们有这个胆子偷偷的溜走? 思绪只是发散了一瞬间,也许吧,既然那三个人逃走了,也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已经开始学会对陌生人冷漠,不再是那个青涩而敏感的过去。 既然问题解决,那就回家吧! 他身上的黑线裂开...开? 等等!黑线呢? 李沧蓝眼瞳收缩,翻起来袖子望着自己洁白的手腕发愣,突然又挥舞左手了几下,左手的手套还在,但没有任何丝线顺从他的意志迸发出来。 他不信邪的翻来覆去,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 不,不对劲! 难道说信使解决问题把身上的异常也一并解决了? 这可相当不妙!要是不知道魇和负面的存在还好,可知道了之后要让他靠运气战战兢兢的苟活一辈子怎么行! 他取出先驱铭牌放在嘴中吹向,可这一次吹出声音来了,听到这股难听的声音之后,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里不是现实。 脑海生出想法一时间让他战栗,他快步猛地推开酒吧的大门,玻璃门缓慢的转动着,这具身体孱弱的力道第一次让他觉得陌生。 外面依旧死寂,没有一点声音。 风也好、尘也罢,万事万物感觉不到一点活着气息。 他开始在巷子里面奔跑,开始大喊大叫,可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在走出这条巷子末尾的时候,这才逐渐的发现了一些异样,在他没有印象和没有去过的地方会出现断层般异样黑色,就像是游戏之中地图加载不完善的状况。 这是? 李沧蓝摸清楚一点状况了,这是肯定是信使弄出来帮他的。 是了,一定是信使弄出来帮他解决问题的! 这样的想法在某个声音出现之后骤然破灭,他听到某个熟悉且怨毒的声音在巷子的另一端响起: “我都那么求你饶我一命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