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脸色有些差,这些年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杜二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杜二郎的死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安暖是杜二郎唯一的孩子,以往没遇到还能勉强当做不知道,但昨日李氏和徐二郎说了安暖的身份。
徐二郎能狠心拒绝安暖进学堂,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安暖被欺负却无动于衷。
未能替好友照顾妻儿,他已经没脸面面对杜二郎,此时有他能弥补的机会,他再不做什么,简直不配为人。
徐老头被徐二郎这么一喊,才想起英年早逝的杜二郎,他沉默和二儿子对视半晌,最后坐回位置,扫了众人一眼,“看什么,吃饭。”
李氏看了徐二郎一眼,眼含笑意拉着安暖回到位置上,“快吃吧。”
期间没人再说话,安暖心里不安,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徐三宝挤眉弄眼,希望她再吃一点,安暖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吃饱了。
吃完晚饭,安暖也没提出主动收拾碗筷,她现在看到徐老头就害怕。
赵氏喊徐家三个孩子带安暖去他们屋里玩。
徐大宝要回去捣鼓木头,徐二宝要回去温书,剩下徐三宝没事做,于是安暖跟着徐三宝回了屋里。
徐三宝想找好玩的逗安暖开心,但找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一个像是能讨女孩子欢心的。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骰子,期待递给安暖看,“我们来玩骰子吧。”
这骰子是木质的,很是寻常,但安暖没见过,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好奇问:“要怎么玩?”
“这样,”徐三宝把骰子丢到桌上,滚出一个一二,“六面分别有一到六个点,投之后看最上面的点数,两个加起来谁的数大谁就赢。”
安暖似懂非懂,徐三宝示范玩了两次,把骰子给安暖,“你试试看。”
安暖丢了出去,是两个六。
徐三宝眨了眨眼,抓起骰子给她,“你再试试看。”
安暖不懂,于是又投了一次,这一次是两个五。
徐三宝嘀咕说:“我就说是巧合,我都没丢过两个六。”
安暖没听清,疑惑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徐三宝将惩罚告诉她,“输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输一次贴一条。”
安暖说:“这不好玩。”
徐三宝问:“那你要怎么玩?”
安暖想起家里柴火似乎要用完了,这两天刘秋都去田里帮忙,估计没有时间去拾柴火,便说:“明日放堂后我要去拾柴火,输了你陪我去。”
徐三宝一口答应,又问:“那你输了做什么?”
安暖说:“随你说。”
徐三宝胜券在握,让安暖先丢。
安暖把骰子拢在手心摇了摇,郑重丢出骰子。
骰子在桌上滚了滚,最后停下,是二三。
安暖愣愣看着那五个点,徐三宝开心捡起,“我想想,要让你做什么好呢……”
他幻想着,随手把骰子丢出去,只见骰子滚出两个六,他心跳加速,骰子没停,又多滚了下,是两个一。
徐三宝的笑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傻了。
丢出两个一的难度不必两个六低,可偏偏他就丢出了两个一。
安暖指着骰子问:“你说话可算数?”
徐三宝不情不愿说:“当然算数。”
徐三宝觉得有些丢脸,想要再来一局,李氏已经收拾好东西来找安暖,她招呼说:“安安,来洗漱了。”
安暖起身应道:“来了。”
徐三宝:“等等……”
安暖走到门口,回头说:“记得明日要和我去拾柴火。”
徐三宝泄气说:“知道了,我会记得的。”
李氏舀好热水,正兑着冷水,突然啊了一声,“安安,你能自己洗么?我去给你找衣服。”
安暖说:“能,不用找衣服,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好了。”
“不行,”李氏看了看四周,小声和安暖说,“你今晚和我们睡,先生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孩,得换干净的衣服,知道么?”
安暖纠结说:“可是我没带衣服……”
“穿我的!”徐三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喊了一声。
李氏吓了一跳,无奈说:“你衣服太大了,婶婶这里有小姑娘的衣服,刚好可以给安安穿。”
她先让安暖先进去洗,叮嘱徐三宝不能偷看,之后才去找衣服。
安暖记得徐家人多,不敢洗太久,匆匆洗完,李氏也刚好拿来了衣服,给安暖穿上正好合适。
安暖出门,身上穿着新衣服,衬得她越发水灵。
徐三宝看得欢喜,好奇问:“婶婶,你怎么有女孩子的衣服?”
李氏笑说:“我怀二宝的时候肚子是圆的,都以为是女孩,家里便买了女孩子的衣服。”
一般人家提前买的都是刚出生孩子用的东西,徐家一听李氏可能会生女孩子,激动地去准备了一屋子女孩子的用品,衣服更是买到了五岁的。
安暖扯了扯衣服,李氏问:“安安是不舒服么?”
“不是,”安暖摸着衣服,受宠若惊说,“衣服很舒服,我很喜欢。”
徐三宝说:“安安喜欢就都带走好了。”
说着想起那原本是为徐二宝准备的,问道:“婶婶,二哥会给安安么?”
李氏点头:“当然会。”
她没告诉他们徐二宝很抗拒女孩子的衣服,换好了水后让徐三宝去洗,自己则带着安暖回了房间。
徐二郎在看书,头也没抬。
李氏把安暖抱到床边坐下,走到徐二郎身边,小声和他商量。
安暖好奇看着屋里,屋里收拾得很整洁,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很温馨,她又低头,身下的床铺着垫子,和家里硬邦邦的破木板不一样。
李氏回来,把安暖抱到床里面,“安安,我们睡觉。”
安暖问:“先生呢?”
“先生去和他哥哥睡,晚点嫂子过来和我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