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早就不生气了,她伸手招徐长风进去,“快来抄吧,还差很多没抄。”
徐长风跑过去坐好,握着笔开始抄,边抄边问:“你不会觉得无聊么?”
安暖说:“不会,在山上更无聊。”
刘秋在还好,她不在,安暖只能苦苦等着她回家,有时候半天能等到,有时候要等一天,第二天才能见到人。
徐长风停笔,好奇问:“安安你是不是很喜欢读书?我有书,你想看么?”
安暖惊喜点头。
徐长风丢下笔,趴在地上,伸手从床底拿出一本书,双手递给安暖。
安暖认识的字有限,有的看不懂,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为了能全部看懂,读书越发认真,一有空就跑去找徐二郎,也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在徐家。
半旬下来,安暖已经认得大部分字了,看书没有压力,一下子就把徐长风仅有的几本书看完了。
有一天,徐长风突然拿了一本安暖没看过的书来。
安暖珍惜翻开,这书保存得很好,烛火被风一吹,一晃一晃地照得文字模糊。
安暖看了一页,一页下来,有大半看不懂,合上书决定第二天去找先生问。
“谢谢你借我书。”安暖开心说。
徐长风乐呵呵的,忘了告诉安暖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书。
翌日,徐长风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送去学堂,安暖见还没就到讲课时间,徐二郎来得也早,抱着书去问他问题。
徐二郎看到找了一夜的书在安暖怀里,而安暖一脸无辜,十分认真问他问题。
他不动声色问:“你这书看着很不错,是哪里来的?”
安暖说:“是徐长风借给我看的,这书应该很厉害,先生能告诉我写的是什么意思么?”
“你等会儿,”徐二郎皮笑肉不笑走到徐长风桌子面前,轻轻敲他桌子,等他抬眼,缓缓问,“你可知我的书去哪了?”
徐长风一激灵,下意识说:“不知道。”
徐二郎保持微笑,一字一句问:“我还没说是哪本,你怎么就说不知道?”
徐长风看着他的笑脸,不寒而栗,余光瞥到安暖抱着书站在一旁,顿时眼前一黑,只想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安暖看了看两人,迟疑指着手里的书问:“先生,这书是你的?”
徐二郎伸手,拿过书后,和徐长风说:“加抄十遍。”
徐长风愣住,求饶道:“上次的还没抄完,少一点好不好?”
徐二郎笑说:“二十遍。”
徐长风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徐二郎无情的背影,哭了起来。
安暖慌张说:“没事,我会帮你抄,我现在写得很快了。”
徐二郎头也不回说:“你抄你一遍,他就多抄两遍。”
安暖:“……”
安暖想偷偷抄,哪知徐二郎猜到了她心思,补充说:“我认得你们的字迹,后天交给我,没有完成翻倍。”
徐长风一脸呆滞,泪水不断往下淌,好似天塌下来了。
放堂后,徐长风回了家,边哭边抄。
安暖看得心疼,想帮忙又担心会害他被多罚几次。
徐长风看了她一眼,抹了一把泪水,哽咽说:“我能抄完。”
安暖张了张嘴,担心他哭出毛病,这事是因为她才会发生的,虽然不是她让徐长风去偷,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正想去找徐二郎说理,徐二郎出现在门口,喊安暖:“安暖,你过来。”
安暖走过去,见徐二郎手中拿着一捧书,疑惑歪了歪脑袋。
徐长风以为那也是给他抄的,哭着说:“二叔,你太狠心了,你不如要了我的命。”
徐二郎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书给安暖,“今日那本书不适合你看,先看这些。”
安暖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谢谢先生。”
徐二郎离开前对徐长风说:“要你的命做什么?有空哭不如多抄两遍。”
徐长风低头,假装没有听见,以免他二叔真的丧心病狂要他多抄两遍。
别说是两遍了,一遍他受不了。
徐二郎无奈摇摇头,转身走了。
安暖兴奋翻开书,如徐二郎所说的,书里的内容没有之前那本晦涩难懂。
徐长风抬眼看了安暖一眼,顿时觉得有动力了——起码有人陪着他。
一晚上的时间是没法抄完的,好在第二天不用去学堂,徐长风怀疑徐二郎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罚他罚得那么狠。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抄完了。
徐长风拿着本子去找徐二郎,安暖跟在他身后,到门口时问他:“需要我陪你进去么?”
“不用,我自己可以。”
安暖怀疑看着他,不久之前还哭成了个泪人,说可以是假的吧。
徐长风好面子,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昂首挺胸进了屋里。
为了不让安暖看到他的窝囊样,他特意把门带上,安暖只能凭空想象里面会发生什么。
徐长风进去后徐二郎还低着头看书,似乎不知道他进来了。
他小声喊了两声,徐二郎方抬眼看他,“抄完了?”
徐长风乖乖点头,把本子放在书案上,站立等徐二郎检查。
徐二郎一页页翻开看,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最后一页,他把本子放下,问徐长风:“你不服?”
“没有不服,”徐长风慌张说,“先生罚得对,是我错了。”
徐二郎把本子摊开,指着上面的字问他:“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徐长风低头,看到本子上的字简直是鬼画符,比安暖第一次学写字还难看。
他登时哑口无言,太着急抄书,抄到后面渐渐放飞自我,偏偏他自己没发现,如今被徐二郎逮个正着,不服的“证据”摆在眼前。
徐二郎正色说:“你若是怨我对你比对别人严,我去和大哥说,以后不管你便是了。”
“不要不要,”徐长风跑到书案另一边,抱着徐二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