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右手抵住自己的额头,仪式应该是结束了,自己的大脑明显没有缓过来,仍然晕乎乎的。 他感到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试图回想刚刚的经历,但只能想起些大概,细节如同一片雾霭,难以捕捉。 徐恒再次缓缓倒在躺椅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渐渐,一股温暖的能量开始在体内流动。 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聚焦思绪。眼前的壁画似乎在微光的照射下更加生动起来,图案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 连房间中的烛光也显得更加明亮。 似乎这次记忆的提取更加强化了自己的感官? 思维慢慢恢复后,他坐直了身子,复制记忆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身后的房门大开着,似乎是已经离开这个房间了。 徐恒站起身来,却因为快速的起身再一次感觉到眩晕,身体微微晃动,仿佛失去了平衡。 他的手轻轻触碰着藤椅的扶手,试图找到一点支撑和稳定。 藤椅的凉意透过他的手掌传来,给予了一些现实的感觉。徐恒身体稍稍向前倾斜,试图将重心移动到脚下。 然而,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迟缓,肌肉似乎没有完全适应苏醒之后的身影,非常僵硬,缺乏一种流畅的感觉。 “我这是在藤椅上躺了多久?”徐恒轻声说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奇怪。 他的嗓子感到干涩和不舒服,伴随着轻微的刺痛感。 就连喉部肌肉也似乎变得有些松弛,嗓音非常不稳定,他再次发出了几个单音节,发现有点完全无法适应。 最终,徐恒稳住了身体,站立在藤椅旁。 然而,他仍然感到一种不适和陌生感,身体仿佛被束缚着,无法自由地移动和行动,步伐仍然有些迟缓,仿佛需要重新学习如何走路一般。 能够控制自己的前进后,徐恒走出了房门,但是这仍然消耗了他一定的力气,只能用手轻轻扶住门框。 与他想象地不同,从小房间门口看出去,可以看到老头和男子仍在这里。 老头仍然犹犹豫豫不敢进门,但是他贪婪地看着门内的男子。 男子背对着徐恒,弓着腰似乎正在忙什么事。 “我睡了多久了?”徐恒一字一顿开口道,现在的他只有这种说话方式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和语气。 “没多久,我刚刚出来,你就出来了。”背对着他的男子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了?”徐恒伸出双手仔细观察,“你可没和我说过有这个副作用。” 他感到一种陌生的亲近。他注视着自己双手的每一个细节,手指的纹路,指甲的形状,皮肤的色彩,似乎每一个细节都显得如此新奇而神秘。 他轻轻地握紧双拳,感受着手指之间的紧密相连,手掌的温度,还有手心中渗出的汗水。 说实话,徐恒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好像并不是副作用。 “我不是第一次复制记忆。”男子总算直起身来,转过身来看着徐恒,“其他人身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或许你该想想是不是你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男子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手中正摆放着三颗糖果,“按照约定,这是我复制的三份记忆,你可以拿走一份。” 徐恒没有回答,他快步上前,拿走了属于自己的糖果。 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感受一下自己的新身体了。 “你这份记忆打算给谁?”男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给谁?”徐恒扭过头去,满脸困惑。 “不可能是你自己吧,难道你刚刚没有看到?”男子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这不可能,难道复制失败了?” “不,没有失败。”徐恒转过身来,将糖果放在手上,低头看着它,“我能感受到我和它的联系,它毫无疑问就是我的记忆,藏在胸口的那份。” “那也许是不是从大脑里复制的原因吧。”男子似乎是将自己说服了,“这得记录一下。” 徐恒不再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路过老头时,他甚至懒得看徐恒一眼。 徐恒在木屋之外的空地站定,指尖轻轻滑过手背,感受着皮肤的细腻触感。 然后又抬起右手,轻轻地摊开手掌,将手指张开,尝试感受着空气在指间的流动。 不止如此,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呼吸中起伏,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生命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徐恒开始注意到身体的重量和坚实感,意识到自己站立的稳定和平衡。 他感受到地面的触感,脚底传来的微微的压力,微微弯曲膝盖,感受到肌肉的紧张和放松。 是的,自己的身体其实是一具精密而协调的机器,只是之前的自己不足以发现这一点。 徐恒有点激动。 他兴奋地将手横到自己面前,观察自己的手臂,感受到它们的柔软和力量,弯曲手肘,感受到每一块肌肉的运动和力量的释放。 用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皮肤的柔滑和温度,张开嘴巴,感受到舌头和牙齿的存在,似乎连味觉也变强了很多,一时间似乎尝出了空气的味道。 “回去一定得问问感叹号,这是怎么一回事。”徐恒闭起眼睛吸了吸鼻子,他集中注意力,想试试自己的新嗅觉。 远处垃圾堆散发出的腐烂和恶臭的气味自然是不用提。 徐恒能够轻松雪花带来的清新和凉爽的气息,这种气味在他的鼻腔中轻柔而清淡,仿佛能够嗅到雪花中的纯洁和寒冷。 不止如此,还有别的味道。 徐恒眉头微微皱起,这种味道带有一种深沉的苦涩和刺鼻的酸味,但是和垃圾堆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这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气味”。 最关键的是,徐恒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与这股气味之间的联系,仿佛被一种神秘的纽带所牵引。 他张开眼睛,顺着气味转过身去。 木屋之外的老头正在疯狂用本就不完好的手指撕扯自己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