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漱玉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想或许是沐师叔在师尊面前说了我什么吧,近来师尊对我总是很冷淡。” 柳舒有些惊讶,他觉得萧师妹和师尊之间的问题好似在沐师叔和师尊来往之前就存在了。 他还没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就又听到萧漱玉说:“倒也难怪,我是若怀宫里唯一的女弟子,沐师叔爱慕师尊,对我心存芥蒂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的,柳舒也觉得很有道理。 他拍拍萧漱玉的肩膀,道:“师妹别担心,等明日我随师尊下山,见到沐师叔的时候,我会替你同师叔解释一番的,想来误会解开就没事了。” 柳舒为人一贯正直,这一点上和萧跃笙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萧跃笙那般狠心。 萧漱玉沉默了许久,才道:“师兄,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我和沐师叔之间的误会……一句两句说不明白,更别说是师兄在中间隔着,更难解释。不如……师兄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明日师尊生辰,让我陪师尊下山,可好?” 虽然柳舒善良,但却不傻,他隐约能明白萧漱玉的意思。 毕竟萧漱玉也算是柳舒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她心里在想什么,柳舒比谁都清楚。 即便师妹什么也没在他面前提起,但柳舒能看得出师妹对师尊怀有异样的情愫。 柳舒很是为难,他不想让师妹难过,但也不想惹师尊生气。 萧漱玉见他犹豫,便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跪在了地上。 “柳师兄,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再这么下去,沐师叔定然会越发痛恨我,说不定……说不定再过段日子,我就会被赶下山去了。”她说着,双手抱住柳舒的大腿,耍起无赖来了。 柳舒身为大师兄,对宫中的师弟师妹们都是格外仁慈的,尤其是这唯一的师妹,更是疼爱有嘉,当亲妹妹似的。 此刻这师妹又哭又闹,他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柳舒连忙把萧漱玉扶起来,道:“罢了罢了,我应允你便是了,只不过……若是我直接与师尊说,怕是要被师尊责罚,等明日我装病卧榻,你顶替我去便是了。” 一听这话,萧漱玉立刻感激涕零,“多谢师兄,还是柳师兄最好了。” 柳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嘱咐她,“漱玉,你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师尊的为人,你是清楚的,在某些事情上头极为死板,你若是非要逆着他的心思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漱玉一怔,立刻明白了柳舒话里的意思。 她还想辩解,“柳师兄误会了,并不是师兄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和沐师叔解释清楚罢了。” 可柳舒只是摇了摇头,小丫头在想什么,他心里门儿清。 柳舒也不戳穿她,只是让她好自为之。 看着柳舒离去的身影,萧漱玉眸子沉了沉。 她嘴里喃喃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吗?” 萧漱玉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死死的盯着柳舒消失的方向。 次日,沐依裳起了个大早,正准备梳洗打扮,顾流觞便来了。 沐依裳:“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流觞今日头发没有盘成发髻,只是轻便的半扎在后脑,前额散下来几缕碎发,看上去十分英气。 再加上他今日未施粉黛,脸上锐利的棱角丝毫不加遮掩,看上去不似美娇娘,倒像是美少年。 连他那身衣裳也是素雅的锦衣,像是女装也像是男装。 他这么一副中性的打扮,俊俏非常,太过引人注目。 沐依裳怕他被人看出破绽,于是道:“阿觞,你今日怎么不好好打扮一番,好歹是你萧师伯的生辰,要有礼貌。” 说着,她拉过顾流觞的手,让他坐在梳妆台前。 沐依裳双手按在他肩膀上,道:“师尊帮你重新装扮一下,可好?” 顾流觞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却没有拒绝,甚至装作不经意地问:“我的装扮很难看吗?” “倒也不难看,但师尊想让阿觞更好看一些。” 顾流觞哪里不清楚沐依裳的意思,诚然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 于是乎,他装模作样道:“我以为萧师伯又不是外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妥,反正今日的主角是萧师伯和师尊,我打扮的太好看,反而不太好。” 沐依裳心下无奈。 你若真的这样想,就不该非要掺和一脚,不来便是了,何苦要这样费心? 顾流觞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了她无奈的神情,顿时垂下眼帘,道:“师尊是不是不想带我去了?” 沐依裳一惊,心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她吞咽了下,笑道:“怎么会,多个人也热闹些,没有不想带你去。” 少年莞尔笑了笑,道:“我就知道师尊不会出尔反尔。” 说着,他站起身来,“师尊别担心,我先前只是担心萧师伯和师尊在一处,师尊就没有心思管顾我,日后便不疼我了。这阵子,我想了好多,都想明白了,今日也并非是要给师尊和萧师伯添堵,我只是不了解萧师伯,担心师尊跟了萧师伯日后会受委屈,所以才如此坚持。” 他眉眼笑得弯弯的,“至少让弟子多了解了解对方,也好放心的把师尊交给萧师伯才是。” 难得他能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来,沐依裳反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只不过,眼下沐依裳无心顾及别的,只一心想给顾流觞装扮一番。 若他这样下山,说不准就有眼尖的人看出他是个男儿身。 尤其是他那细长的脖颈上隆起的喉结,实在突兀。 沐依裳重新让顾流觞坐下来,仍旧坚持,“好好好,你想怎么样都好,只不过,今日是个好日子,师尊得让你漂漂亮亮的出门才行。” 顾流觞唇角微微扬起,却是没有再拒绝她。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认真的沐依裳。 沐依裳已经许久没给他盘发了,两刻钟后,她成功地把顾流觞的头发梳歪了。 顾流觞瞧着歪向一边的发髻,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一笑,让沐依裳的脸都有点红了。 她有些抱歉,“太久没给你梳头,都有些生疏了,我拆掉重新给你梳。” 原以为顾流觞会说没关系,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应了一声,“好。” 沐依裳只好拆开他的头发重新整理。 但最后的结果仍旧不尽如人意。 已经到了约好的时辰,顾流觞的头发仍旧有些歪,而她自己更是随时扎起马尾,用发冠冠好。 顾流觞的妆容被她化的还算精致,自己却未施粉黛。 连顾流觞的衣裳都是沐依裳精心挑选的高领纱裙,自己则是随意的素裙。 原本顾流觞生的就好看,这样一闹,沐依裳在他身边,简直被衬成了清淡素雅的小女子。 顾流觞看着这样的师尊,心里很满意。 另一边,柳舒一大早便差人去告知萧跃笙,自己感染了风寒,今日不能随他出行。 正当萧跃笙思索着要带谁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