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声带嘶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细听之下,好像带着隐隐约约抑制不住的哀调,让听着的人也不觉难受起来。
摩挲着手中饮尽的茶杯,姬颜想,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怀若竹平静下的遏抑,从小,每当看到师傅遥遥望着远方的时候,脸上的悲伤似乎都是带着克己,不敢肆意流露,转眼就消逝了。
她看向兰允,后者正一脸愤慨的看着怀若竹,本是一张阳光朝气的脸,却因皱起的五官变得怪异起来,怀若竹说完那句话后,眼睛就闭上了,似乎是想借此掩盖住眼中奔涌的情绪。
这人对师傅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窗外最后一抹霞光褪去,暗色袭来,路上的商铺已经早早挂上了明明暗暗的灯笼,姬颜道“我们走吧,回府,天色也暗了。”
傍晚,绵绵的细雨飘飘洒洒的下着,窗旁的芭蕉也越发下垂,兰允跳窗进来的时候,盛清锦手上执笔正画着一副美人图,人背对着窗外,一扇画屏隔绝了窗与人之间,仿佛那端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晦物一般。
兰允关了窗后,走到桌边坐下,嘴里嚷道:“你是什么毛病,回回找你都让人翻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的是哪位美人的香闺,呸,谁要来翻你一个大老爷们的。”
盛清锦没有回他,专心致志地画着手中的画,当最后一笔添下,才搁笔,兰允远远的瞟了一眼:“你是又在画姑母吗。”
盛清锦用镇尺把纸张压好,回他:“不是。”
“哈,清锦,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兰允好奇的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瞧着那幅画“这是谁,长得是不错,额头这块和姑母好像,不过不及姑母。”
“等等。”兰允仔细看着画中的人,不禁想起来姬府后撕掉伪装的姬颜“这是姬颜小姐啊。”
“叫我表哥,没大没小。”盛清锦横了他一眼,也罢视线转到那幅画上“你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谁说我不懂,姑母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看的。”
这话无法反驳。
“过来,有要紧事跟你说。”盛清锦手指点了点桌面。
兰允走过来坐下,眨眨眼,感兴趣道:“说来听听,让小爷帮忙可是不便宜的。”
“开贡大典那日,我会提前退场,去地牢救筱四,盛翊泽每日都会去地牢,大典结束后我要你拖住他,越晚越好,若是我提前出来了,会有人通知你。”
“那地牢上次不是闯过了,里面的毒蝇群可不是好玩的,要不是阴阳鬼,你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凉快,他都说这毒邪门儿,上次你被咬了一口,咬得不深才给逼出来了,还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记不记得,那也是运气好,不过,咬一口和咬几十口那能一样吗,要不等他解药炼出来再去。”兰允提醒道。
“而且,自从你练了嗜阴术,早已经没有能与你体内相抗的毒,然而这个东西只咬了你一小口,就这般,那要是……而且你那内阴反噬之期离得也不远了。”
“我知道,只是,筱四已经撑不过多久了,而且也再没有那日这么好的机会。”盛清锦看着他说道。
兰允忆起筱四那张普通,时常挂着笑的憨厚脸庞,心里有些难受,只能道:“那你一定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