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叶伸手去拽她
林浅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力气，一瞬间真让他松手了。不过又立刻缠上来。
他今天格外坚持，双手把她往怀里带，打湿纸巾给她擦晕开的眼妆。睫毛湿湿的，显得更加可怜。看得季维叶格外后悔，怪自己整这么一出。声音刻意放柔和：“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了。”
给她擦脸的动作停顿了些，林浅听到他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再继续刚才的动作，语气听不出喜怒：“别说这种话。”
“你才是别说这种话。她推开他的手：“你别再指望用一两句话来震慑我。”
在季维叶沉默的时候再次开口：“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你别不记得了。”
他双手松开她，垂在身侧，谁都不明白这一刻他好想妥协，坦白自己。缓了会儿，硬忍下去那些涌上来话，只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说得很认真，理所当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任何属于你的东西。”
林浅抬起头来看他。
季维叶难得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继续说：“记得比我自己的东西还清楚。”
他心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一开始少了一两样，他还计较，为自己记着…，后来，丢了太多东西了，他贫瘠的心早就什么都填不满了。
但是浅浅的，什么东西都丢不得。
“我没办法放你走。”季维叶把她拉出洗手间，然后回到包厢拿上她的东西送她回家。
失望极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分，因为从没闹过，或者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回应。
包厢里已经没有人了，她突然坐在沙发上不走了，突然去拿季维叶口袋里的烟，却被一把夺走。
“浅浅，别惹我生气。”
她冷脸不理会，突然感觉到一到黑影压过来，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俯视看她，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顺着手臂向下滑动搂住了腰，动作慢慢悠悠，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她被摸得有些痒，想躲开，可季维叶的另一只手又控制着不让她挪动，蛊惑着说：“林浅，我要的，你现在给不了，别多问了。”
这明显的暗示她不会不懂。
如果她害怕了，季维叶的目的就达到了，他总是想着让她听话，一门心思喜欢他就好，什么都别多问。
她偷偷打量他，季维叶硬朗的五官一直让她觉得格外正气，这会儿包房里的灯光打在他半张脸，其余陷在阴影里，莫测难辨。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也让她看不清，可能是多了很多她没见过和看不懂的情绪。
林浅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伸手抱他，他绝不会冷漠下去，他会语气温柔地道歉。可是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她不想要了。
从一开始希望他接住自己给的旺仔牛奶，到希望他放学时看到自己在教室门边等他，不要不理会… 后来想他可以主动和自己说话，想他可以主动找自己，想抱抱他，想他能抱抱我，好久好久了，贪心的想要越来越多。一棵被自己悉心灌养的小树苗，突然停了几年不长了，她本来觉得它以后可以抵挡烈日风雨，可最后发现连微风都挡不住要折了。
这么多年，她就得到了这种结果。想要一句‘喜欢’却收到一句‘别多问’。
等不到就算了。
她站起来拎着自己的包走出去，季维叶看她不再闹，也安安静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