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项链时,眼神陡然变了,猛地站起来将那项链抓在手中。
……
“啊——”
男人痛苦的嘶吼在空旷房间里回荡不绝,他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金刚杵吊坠被被深深按进他右眼中,鲜血汩汩从眼窝流淌出来,把整张脸都染的极为可怖。
许倾冷冷的看着他哀嚎翻滚,手上用力把吊坠扯了下来,侧头紧盯着另一个人。
她双手染血,眼神狠厉又疯狂,像一只身处绝境即将爆发的母狮子,随时要把猎物撕碎殆尽。
被这样可怕的眼神盯着,剩下的那人竟不敢轻举妄动,慢慢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出去。
“砰!”
突然一声枪响炸开,那人被击中额头,一蓬血花在明烈阳光中散开,他仰面倒下,随后又一声枪响,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的人也被击中胸口,抽搐两下没了动静,温热血液瞬间洒在许倾的衣裙上,点点殷红斑驳刺目。
许倾抬头看向开枪的人。
他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五官清晰深刻,看着瘦削却带着一种难言的危险气息,他身上金红交错的长袍在阳光中闪着华贵光泽,一步一步向许倾靠近。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他的声音清朗喜悦,语调有些微微的生硬,许倾听得懂他的话,心中却茫然极了,“你是谁?”
“我叫阿帕。”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从长袍的衣领中拽出他戴在身上的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繁复精致,用无数钻石镶嵌包裹,中间的一颗鸽血红宝石纯正透亮,在他掌心光耀生辉。
许倾看到这颗宝石震惊极了,仔细的打量着阿帕,“是你?!你那时候在黎马矿区——”
他是那个偷宝石的男孩子!
当时她看他可怜,就把林五给的红宝石偷偷塞给他一颗……
“是我。”阿帕望着许倾,“我母亲生病,我没有钱,就偷了宝石。如果不是你,他们会砍掉我的手脚,杀死我……没有人救我和母亲,只有你救了我们,后来我日夜祈求真神,盼望再与你见面,让我能回报你,为了相见,我学了你的语言……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许倾听着他的话放松下来,绝处逢生后的眼泪奔流而出,她的心跳开始剧烈加快,快的叫她窒息难受,没过多久便失去意识,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
下午吴家的赏香集会虽然如期召开,但夫人们却没了攀比珠宝议论八卦的心情,都在默然调制香粉,气氛颓然冷寂。
昨晚何副首席遭遇刺杀跟何二夫人被绑架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首京圈子,幕后黑手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厅内香雾安静缭绕间,外头传来一声,“陈少夫人到——”
众位夫人闻言脸色剧变,全都停了手上的动作。
肖舒灵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缓步走进大厅,冷着脸看了一圈,纤眉微挑,“怎么,你们是没看见我来么?全都哑巴了,连声招呼都不会打?”
夫人们知道她是特意来耀武扬威的,全都心里来气,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说话,肖舒灵正要发作,却听见一道讥讽的声音,“哟,陈少夫人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以为你当上皇后娘娘了,还想叫大家请安跪迎?”
大家听了这话十分舒坦,都朝门口看过去,见罗爱雅抱着个小娃娃走了过来,纷纷凑过去说道,“罗大小姐,这是你女儿吧,真可爱!” “有两个月大了吧?” “冯夫人,你终于出来了!”
肖舒灵看到罗爱雅被众人簇拥犹如众星捧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声说道,“罗爱雅,以后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罗爱雅表情一沉,“你也派人杀了我爸,绑架我?你们肖家可真是前所未闻的狠毒,为了争权夺势,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你胡说八道什么!”肖舒灵愤怒喝斥她,“来人,给我……啊——贱人,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罗爱雅微笑着把孩子交给身后随从,下一秒又扬手狠狠打了肖舒灵一耳光,“你才是个贱人,你跟你那个贱人妈都不是好东西,敢暗算我嫂子,我告诉你,要是我嫂子掉一根头发,我就叫你十倍百倍偿还!”
肖舒灵气极了,大声跟手下吼道,“你们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打她!”
“是!”那些人连忙冲上去,罗爱雅把袖子撸起来,抄起几个香炉就砸过去,“来啊,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吃素的啊,我不砸烂你们这帮狗腿子就不姓罗!”
夫人们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拿起桌上的各类香粉瓶子罐子全部朝肖舒灵那边扔过去,场面顿时热闹混乱,叮当乒乓声不绝于耳。
……
混沌的昏迷过后,许倾觉得自己置身在痛楚和火焰的地狱。
她像是被火焚烧着灵魂和骨髓,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肚子很痛,痛的她惊恐万分,在黑暗中努力伸手摸索着。
她艰难睁开了眼睛,却被泪水模糊着,看不清周围。
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我会救你……医生会救你……”
“我的孩子……”许倾哭着说道,“救救我的孩子……”
阿帕擦着她的泪水,掏出匕首抵在缅边医生脖子上,“把她治好,不然你就死。”
“啊!嗯!”那医生吓得满头大汗,马上开始给许倾配药输液,一边救治一边不停向真神祈祷。
“何雳,何雳……”
许倾喃喃喊着,在痛楚中紧紧抓着阿帕的手。
“我在这里,”阿帕摸着她滚烫的额头,“你只是发烧,会好的。”
“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你……”许倾不停流泪,“求求了,你不要有事……咱们的孩子也不要有事……”
“不会有事的。”
痛楚的每分每秒都如此漫长,不知煎熬了多久,许倾终于觉得浑身焦灼的火焰熄灭了,肚子也不再抽痛,整个世界疲倦安宁下来。
阿帕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许倾,看着她脸上褪去潮红陷入梦乡,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