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冽刀的院子比较偏僻,银珠公主派来的人左拐右绕走了好大功夫才到门口。
辛巳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人开门。
那人原本想要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却被辛巳及时制止,那人只好一边用手拍古铜色椒图门环,一边大声喊道::“开门!快开门!快开门!有没有人呀!”
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粗使婆子低着头沉默地站在了一边。
辛巳看都不看那婆子,直接带着人往里大步走,就要迈步跨上通往正厅的台阶时,跟在他们身后的粗使婆子沙哑着嗓子开口了:“大人留步!”
辛巳微微皱眉,侧目打量着她。
那婆子倒也不要怕,对着辛巳行了一礼,用那磨得人耳朵疼的沙哑声音说:“大人,二公子有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正厅,大人有事吩咐即可。”
听到这话,辛巳心中不快,计较不了那么多,他还是收回了要迈上台阶的脚,握着腰间的剑缓缓走到婆子跟前,冷冷地问她:“龙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小傻子阿宝呢?”
婆子低头作答:“回大人,阿宝这几天都不在,她跑出去玩了。”
“去哪里玩了?”
“有人说在三公子的院子里看见了她。”
“带路!”
辛巳一点儿不客气地命令着婆子。
像是习惯了一样,婆子没有任何情绪,带着一队人缓步前行。
景成墨被刘一一拉着偷偷去了母婆子住处,看到秦韵的模样,景成墨心疼的直掉眼泪,小师妹淘气是不假,可被人家欺负就绝对不能忍!
“二师兄,韵儿中的是久孞山庄的六月雪,这是装解药的瓶子,你……你找人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我……去找鲁子慎要个说法!”
景成墨紧张地拉住了刘一一的手腕,不让她去冒险:“一一,别去,哥求你了,韵儿已经成这样了,你再去,哥就没法儿活了,你等我几天,我去找鲁子慎那个混蛋,我找人去折腾久孞山庄,你别去了,你就做自己的事情,哥帮你处理其他人,你们……你们都别吓我呀……”
眼睛红红的景成墨让刘一一心里泛酸。
没有办法……
“妹妹,快跑!快跑!有人要抓走你!妹妹!快跑!”
“你谁呀!你喊什么喊!我乖儿媳正睡觉呢!你走!你赶紧走!别吵着我乖儿媳睡觉!快滚!”
母婆子在门外不客气地推着常平乐,常平乐仍然在哭喊着。
门外凄厉的喊叫声伴随着推搡的喘息声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刘一一和景成墨对视一眼,仅一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景成墨抱着秦韵挤在狭小的衣箱里,刚进去,就听到了常平乐进门的脚步声。
常平乐披头散发,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发丝都糊到了脸上。
一看见刘一一,常平乐欣喜若狂,上去就拉着她的手要跑:“妹妹,快跟我走,银珠公主的人要抓走你,你赶紧跟我走,我们一起逃,死也不去王宫!快!跟我走!”
如果不是知道常平乐是什么样的人,刘一一真的要感动落泪,可惜,常平乐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
那就陪你演一场戏好了~
“听姐姐的话,阿宝和姐姐一起走,不分开!”
傻头傻脑的阿宝眼神懵懂,紧紧拽着常平乐的胳膊不撒开。
母婆子拦在门口,不让她们走:“站住!不许走!放开我的乖儿媳!坏蛋!”
这……
阿宝愣了一瞬,吧唧一口亲在了母婆子苍老干枯的脸上,笑着对她说:“婆婆乖,阿宝给婆婆买桂花糖,在家乖乖等阿宝哦~”说完,阿宝又亲了母婆子一口。
这下,母婆子跟灌了迷魂汤一样,嘴角抽搐着笑了,抬起那粗砺的手轻轻触碰被阿宝亲过的脸颊,浑身暖乎乎的。
趁着这个机会,常平乐拉着阿宝抄小路跑到花园里,在那里和辛巳一行撞个正着,她伸开双臂把阿宝护在身后,惊恐地看着他们,身体颤抖着,连带着嗓音都是颤抖的:“你们别过来!谁也……谁也别想带走我妹妹!谁也别想!”
虚张声势!
辛巳看向粗使婆子,婆子微一点头,辛巳就确认常平乐身后的是阿宝。
“公主有令,着阿宝即刻进宫,有违此令者,杀无赦!来人!把阿宝带走!”
“不!你们放开!你们放开我妹妹!不许碰她!滚开!你们……啊!”
身娇体弱的常平乐被狠狠推倒在地,细白的手掌和小臂被地上的沙砾划出了血,手肘处更是鲜血直流。
“妹妹!放开我妹妹!放开她!”
常平乐趴在地上起不来,望着刘一一被粗暴带走的方向凄厉嘶喊,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围了不少人,看向常平乐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不解。
刘一一被两个大汉架走了,走的时候不停地回头带着哭腔喊常平乐“姐姐”,整个人弱小无助又可怜。
实际上,刘一一已经在骂常平乐出尔反尔了。
“我说大清早的在这吵吵什么呢?觉也不让人睡好!还看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单清女的一句话吓得众人顿时噤声,顿作鸟兽散,只有常平乐还趴在冰凉的地上不停抖动着肩膀哭泣着。
单清女白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只会跟你作对的小傻子成了姐妹,她身上唯一值得你觊觎的,不过就是二公子身边的位置罢了,你留在府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她走了,岂不正好?”
听到单清女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常平乐本不想跟她过多纠缠,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扫到了假山那边被风吹起的衣角,那是龙南衡的衣角。
真是天助我也。
常平乐暗自窃喜,整理好面部表情,她缓慢地起身,整理衣袖时故意漏出了自己的伤口的和沾到衣裙上的血迹,面对单清女的问话,她擦干眼泪,倔强地抬起头,露出自己擦泪时留在脸上的斑驳红痕,掷地有声地说:“你胡说!我常平乐虽地位卑贱,却容不得你对我进行污蔑,自进府来,我对夫人的各种刁难百般忍让,就是想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