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开口呢?
刘一一窝在松软的大床上闻着沁人心脾的熏香装睡。
该怎么说自己这一身的伤呢?怎么才能让夫君相信我不是来害他的呢?还有,二师兄那个傻瓜,该怎么解释……
她现在脑子已经乱了……
龙冽刀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刘一一的脸上,很快,她的脸泛起了醉人的红晕,如果龙冽刀再凑近一些,肯定能够听得到她“嘭嘭”如擂鼓的心跳声。
忽然,一阵带着铁血味道的压迫感直逼刘一一的面门,她藏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勾着丝滑的床单。
夫君……要做什么?
莫名地,她有些期待。
然而,龙冽刀只是用自己的额头试试她额头的体温,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刘一一嫌弃自己不知羞,极力忽视心里泛出来的一股失落。
龙冽刀离开了床边,向外走去,刘一一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
呼……
她暗暗松了口气。
忍了一会儿,确认龙冽刀暂时不会回来,她睁开了双眼,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刘一一想要一脚踢开被子,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她瞬间缩成了一团。
怎么哪儿哪儿都疼啊……哈勒乌你个卑鄙小人!
疼到五官扭曲的刘一一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暖意。
这是……夫君没走!
熟悉的味道直冲鼻腔,刘一一立刻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不看他。
真是无地自容啊。
龙冽刀一眼就看穿了刘一一的小把戏,他眉眼含笑地看着刘一一装睡,看着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不自觉的紧张,甚至,他想逗逗她,所以故意发出走出门的声音,看她到底还会怎么玩。
刘一一被一股轻柔温和的力量翻过身,和她心尖上的人面对面,她眼珠滴溜溜地乱动不敢看他,低垂着睫毛逃避龙冽刀炙热的目光。
可惜,逃避是没有用的。
刘一一的下巴被龙冽刀轻轻抬起,两人呼吸交织,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一个沉稳有力,一个小鹿乱撞。
龙冽刀绷着唇强迫刘一一直视他的眼睛,在刘一一慌张迷蒙的眼神中轻吻了她仍然苍白脆弱的唇。
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虽然平平淡淡,却安抚了刘一一那慌乱的心,她在龙冽刀吻她的时候甚至都想哭。
轻轻地用额头蹭了蹭龙冽刀胸口,刘一一忍住眼中的热意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龙冽刀对她的回应是把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轻吻她的头顶。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解释,两人似乎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存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门口的敲门声打碎了一室的温情。
刘一一急忙拉住龙冽刀的大手,不舍得他离开。
敲门声一直在响。
龙冽刀看了看门口,拉起刘一一的手落下一个清凉的吻,他看得见刘一一眼睛里的满满情意,刘一一也明白他的难处,最后还是松开了龙冽刀的手。
在给刘一一盖好被子后,龙冽刀走出了房门。
“将军,一切安排妥当,今晚火箭为号,成败在此一举。”
龙涓凑在龙冽刀耳边悄声汇报情况,时不时还要注意某个地方是不是隔墙有耳。
“穆老贼那边,军师亲自去了,不怕他不上套!”
龙冽刀轻轻点头,他很欣赏龙涓的办事能力。
但是龙涓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感到意外。
“三公子和齐惠中毒了,说是被一只猫抓到后就满脸青紫,昏迷不醒,外面都在说三公子和齐惠活不了了,只是不知道国相大人用了什么办法,他们二人如今都没有性命之忧,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和银珠公主和阿宝姑娘脱不了干系,阿宝姑娘在这里很安全,公主一个人在宫里,恐怕……”
龙冽刀用只有两人才知道的暗语说:不用担心,那些人现在还不敢动她。
龙涓要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挠着头为难地开口:“将军,单清月总是在你的住处附近出现,我说了她她也不听,你自己注意就好!”
说完,龙涓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小子!
龙冽刀明白龙涓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身后紧闭的房门中藏着让他魂牵梦萦的人,龙涓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无声地笑了笑,龙冽刀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厨房,在那里阿宝的药和饭依然是热气腾腾的。
刘一一讨厌喝药,有病宁肯扛着都不愿意喝药,多少次喝药还是家里那几个人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才进嘴的,如今,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端着最讨厌的药,刘一一不知道该是感觉幸福还是无奈。
“我不喝。”
刘一一把脸扭到一边拒绝和龙冽刀交流喝药的问题。
沉默的龙冽刀把药和饭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放到刘一一的手里,刘一一那莹润的泛着光的指尖总是让他想试试口感。
冰凉的手感让刘一一好奇,摸索着拿起来,打开一看,她满心不解。
这不是姜戎贫民女子用的东西吗?哪儿来的?夫君怎么会有这个?送我的?不可能!难道是……
刘一一难以置信地望着眼神有些闪避也不做任何解释的龙冽刀,再看看手中的铁盒。
这……
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龙冽刀!你混蛋!”
刘一一中气十足地对着面有难言之隐的龙冽刀大吼了一声,把那铁盒摔得远远的,指着龙冽刀气得浑身发抖。
铁盒正好摔在推门进来的龙涓脚边,龙涓淡淡地扫了一眼刘一一,捡起那铁盒,在手里随意地摆弄着,貌似无意地说道:“将军,阿宝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反正她现在浑身是伤,不喝药也不吃东西,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正好给我未来的将军夫人让路,您说是不是啊将军?”
龙涓的话是在火上浇油,刘一一气得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