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关起殿门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陆文瑄听到这话明显一怔，然后脸上血色尽褪，迅速抽回了手，心里像是坠入了寒潭，身子有点发抖。
沈芷柔不明白他为何不喜反惊，见他身形不稳的模样想上前搀扶，但被他躲开了，只听一道冰凉的声音传来：“请娘娘自重。”
沈芷柔闻言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狠锤了胸口，一时间都忘了呼吸，她的神志从“娘娘”那两个字出来后便飞到了天外，自然也理解不了什么叫“自重”。
她僵在那，愣愣地看着瑄郎，声音中充满了疑惑：“瑄郎，我是你的柔儿啊。你为何突然喊我娘娘，你我之间还需要自重什么？”
陆文瑄看着她失神落寞的样子忍不住地心疼，垂下眼眸静默良久后，才压下了心底的柔软。
他用一种自己都觉得很陌生的声音道：“娘娘是千金之躯，圣人的妃嫔，承担着为大梁绵延国祚的重担，怎可与奴婢这种卑贱之人再生纠葛。”这话说完，他觉得心里彻底空了。
是啊，她是圣人的女人，是君，就算陆家没有出事，他也得敬着她。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是圣人的家奴，更不能与后妃有什么瓜葛，他这条命是圣人开恩给的，他不能对不起皇恩。
沈芷柔在瑄郎说话时，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她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也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
她不信自己入宫只是一个笑话，也不信瑄郎真的要与她恩断义绝，哀道：“瑄郎，你敢不敢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复述一遍刚才的话？”
陆文瑄平静地看着她，但心中翻滚的情绪正堵着他的喉咙，她满脸的泪水似乎流进了他的心里，烫得他心口疼。
他想像往常那般，在她哭鼻子撒娇时笑着搽拭掉脸上那点眼泪，可是如今他们都不是当初的身份，她也不是在撒娇，他让她难过了...但这是为了她好。
春儿微微咳嗽，提醒他们该散开了，陆文瑄已经离开了庭院许久，引起了庭中女官的注意。
沈芷柔想拉着他的衣袖再多看他一眼，却被他冷漠的扫开，她泪眼模糊间看到他瞥向她的眼神满是不舍，但又怀疑是自己错觉。
她失魂落魄地被春儿带离了掖庭局，背后有人遥望她们离开，但掖庭局的大门隔开了一切。
春儿拉着她进了附近的紫竹林，擦去她脸上被哭花了的脂粉，叹道：“小娘子，他与你已经是泥云之分了，早日断了念想才是唯一的路啊。”
沈芷柔被陆文瑄的决绝伤透了心，见春儿也不理解她，心头万般委屈不知如何诉说，便猛地推开春儿，往竹林深处跑去。
春儿没有防备地被推到在地，好在地上都是落叶没受伤，只是起身远眺时发现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沈芷柔低头狂奔了好一会，觉得此处安静正好可以放声大哭，便面对着一棵较为粗壮的紫竹尽情宣泄自己的苦闷。
哭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低沉慵懒的声音：“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为何哭的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