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姝向他小心指着的方向看去,没看见有合适的可疑人选。
难道又是池霁?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画上了一个叉,要真是池霁的人,邓沢也不用这种神态来提醒自己了。
这几天沈牧仪忙着同萧吟一起演戏,她也没闲着,时不时就要来曲水亭一趟。
同邓沢混熟后,她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个醉语堂真是跟池霁一样的不靠谱,邓沢知道的东西居然并不多。
甚至连她自报家门将名字告诉了他,他也不知道“柳静姝”便是他们堂中那个不见其人的“小堂主”。
她试图直打要害地去问那个玉指环,但出乎意料的是,醉语堂里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玉指环的任何消息,就像是这东西根本跟池溯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柳静姝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颈,提了提手上的食盒。
醉语堂里一视同仁,但每个人掌握的消息终归还是分了三六九等,池霁明显想瞒一些事情。
那么有关玉指环的事……
“会不会也跟关鹤那三人做的事一样,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一想到池霁这家伙有可能是她血缘关系上的那个“哥”,池溯或许便是自己的生父,柳静姝就生出来一股不知怎么形容的奇怪感觉。
很陌生的感觉。
那几个日夜里荒诞的大火又烧了起来,柳静姝一怔,根本不知自己为何想起了那个梦。
强行岔开自己的思绪,眸光落到食盒上,自顾自嘟囔了声:“敛烟姐姐应该会喜欢吃的吧?”
明日起便入冬了。
沈敛烟虽醒了过来,状态却不是很好。
贺春雪虽有意在沈家封锁沈兆元入狱的消息,但这种东西就犹如无处可抓的风,看不见摸不着,怎么防都不可能真的防住。
沈家姐弟最终知道了这件事。
本就弱不禁风的沈敛烟更是难挡,好在有柳静姝在一边劝着看着,才没让人又昏过去。
女孩之间的情谊有时候缔结得奇奇怪怪,那一遭后,柳静姝竟成了沈敛烟最离不开的人。
柳静姝跨进沈敛烟的门:“敛烟姐!”
沈敛烟坐在榻上,眉似远山黛,听声缓缓转过来:“是静姝啊。”
“今日我给你带的荷叶糯米鸡,还有一些小糕点,都是清爽的东西,你尝尝?”
“咳咳。”沈敛烟拿绢帕抵着嘴,“我没什么胃口,你替我吃了吧,待会儿等药凉些我就喝。”
柳静姝拿了一块出来,在她面前晃了圈:“姐姐,你就当赏我个面子,尝尝?老是不垫点儿东西就喝药可不好。”
沈敛烟就着她手尝了口,甜味在苦涩的嘴角蔓延开来,却并不能带给她半分欢喜。
只不过见着眼前的小姑娘这般关心自己,也不好做出凄惨的模样。
勉强扯开一个笑,夸道:“好吃的,静姝挑的东西都很好吃。”
柳静姝故意耷拉下脸:“得了吧,你这笑真比哭还难看。”
沈敛烟扬着的笑一僵,便看见面前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不是真心的笑都很难看的。敛烟姐,你这么好看,可别浪费了脸做那样的表情。”
榻边的窗户忽然被吹开了,就啪嗒一下。柳静姝看见她满头的青丝凌着风纠了起来,就像那一肚缠在一起的愁肠。
她说:“小师妹,我笑不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呢。”
柳静姝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那日沈牧仪说的“不能说”,她亦懂其中万般无奈。
想了想,她掏出身上的铜钱,问:“敛烟姐,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了。”
她将铜钱举在沈敛烟面前:“那我给你算两卦。”
沈敛烟稍微有点兴趣:“你要替我算什么?”
“一卦沈家命途,二卦姐姐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