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道理。”他斜睨一眼对面的人,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手咚咚敲上柜面,“你们明明有客房,什么狗屁镇抚司又只来了这么点人,银子都还没交,所有的客房就都归他们了。官权大人一等是吧?”
柜子后面的小二被他逼问得毫无招架之舌,面上冷汗连连,也朝对面的人看去一眼。
这位搭着腿坐在桌边,手边一壶沏好的茶,弯刀被他放在桌上,冷峻的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不轻不重吹了口茶朝这边看来,就将小二吓出一身冷汗。
小二软了腿,忙推责道:“这、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客人属实不打巧……往年、往年按照老规矩,东来顺到了日子就不开放给寻常客人了,就等……就等大人们来住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没了底气,只想蹲下去让人看不见他。
这话怎么说都能得罪人,他暗掐了自己一把,长了张什么笨嘴!偏挑了最得罪人的话说是吧!
本想偷换下道理,让这刚进来的三人觉得那几间客房就该给镇抚司的人,他这一通下来,倒只将东来顺摘成了清白的。
吹茶人放下茶盏,一双眼朝这边看来。
柳静姝接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反倒晃了晃扇子,微哂着附和了一句:“是啊,不公平的。”
她拱火的底气源于身后的沈牧仪,却见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三锭银子,财大气粗地放到柜面上,气定神闲道:“够不够?不够我还可以加,三锭银子只要三间客房。”
小二一时语滞,为难地来回看。
正在这时,门外张扬地走来一人,他先朝吹茶人行了个礼,继而抽出腰间弯刀,刀尖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哪来的刁蛮野徒,镇抚司每年这会儿都住东来顺,浔栖没有不知道的人,莫非……”谈柯眯起眼,上下打量过三人,“你们是外来的?”
尤其是看见沈牧仪的装束。
“哟,果真,这还有个胡人装扮的呢。”谈柯大笑,“就凭你们这三个,也敢同镇抚司抢地方?”他毫不避讳。
吹茶人复而喝了口茶,淡淡出声:“谈柯,闭嘴。”
他站起来,身量高挑,谈柯只感觉上位者的压迫感袭来,只能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指挥使……”
这位指挥使的手在空中稍停了下,谈柯便再不说话。
只听他训话道:“镇抚司一言一行都被盯在人的眼里,谈柯,既穿了这一身官服,你的所说所做便都被人记在镇抚司的账上,若被有心人捅到了皇上那儿……”
他一顿,随即笑了下:“阿爹可就有的烦了。”
他站在谈柯身后,这话说得很轻,本不该被柳静姝他们听到,奈何三人耳力不错,一字不落地都进了耳。
柳静姝笑眯眯地挥了挥扇子,手上不知何时又摸了晓世宝钱出来,明知这个人不会信这些,仍旧忽悠道:“这位大人,打个商量?我们这边呢,可给你免费算上一卦,只需你让三间客房给我们,成不成?”
沈牧仪的三锭银子还放在柜面上,被喊指挥使的男人戏谑地指了指那三锭银子,道:“不用钱强买了?”
柳静姝又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诶,什么强买?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那叫慷慨。”
她抛了抛手上的铜钱,也不管他还没同意,直说道:“俞大人,您是不是有桩心事藏在心里,走不出来?”
他一眯眼,凌厉的眼风一扫而来:“你喊我什么?”
柳静姝讶然,回头看了眼沈牧仪,一双眼嘀哩咕噜地转,那扇子挡住嘴,做作道:“俞大人呀,您全名难道不叫俞溱杨吗?”
一旁的谈柯也有些诧异,还以为俞溱杨是觉得柳静姝不会知道他的名字,想了会儿,小声道:“指挥使,以镇抚司在外的名头,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您的名字。”
他整个人都扑在俞溱杨方才过大的反应上,却没看见他握紧又松开的手。
俞溱杨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戾气:“这位姑娘,不要仗着些小聪明就随便揣测,我没什么走不出来的心事。”
对街上有个女子偷偷摸摸走过,池霁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人影,他眉心一跳,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挪回来,害怕因为自己,对面几个镇抚司的人就看到了她。
却见俞溱杨拿走了桌上的弯刀,冷冷对小二吩咐道:“空出三间房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