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护卫共五千五百五十三人。
出城那天,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从宫城直排到市中心去,老百姓不得出街行商,逗留,闲逛。有那些不怕死胆子肥的人,也只敢在自家房子上,开一个小小的裂缝,偷偷瞄着外面的场景。这一瞧,那是何等的雄伟壮观,威风凛凛啊。那么多的人,那么长的那么整齐的队伍,那么华丽的装束,还有那些个皇亲贵族坐在那何等霸道富贵的车銮桥驾上。真是三言两语形容不尽的繁华盛景、声势浩荡。叫人拍手称道啊,又叫那些穷苦的人只能哀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有那等痴愚才子文人不胜感慨:人一生得见此一次也是不枉此生了。
“我原以为今年父皇不去城外避暑了呢?”说话者是五皇子怡耒。他和他的两位哥哥骑着骏马,走在队伍的中间,离皇帝的驾銮隔着五十名身着红色服配带金刀的禁军护卫。
“乱说什么呢?”怡风睃了他一眼,厉声道。
“大哥,你知道我说什么。往年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就罢了。今年汴城河水泛滥,十几万百姓受灾,修河款最近又被盗,还是在京城被盗。如此大事,父皇居然还有心思出城避暑。”怡耒天真无邪地说着,确实是孩子之言。
“五弟,你这种话也就跟我和大哥说说罢了。可千万别被父皇听见了,小心罚你去抄书。”怡阳听见了,便也凑近来说笑。
“难道二哥也觉得我说得不对吗?我的话要是真传进父皇耳朵,他要责怪我,那我也还是得这么说。你和大哥怕父皇,我不怕。我又不用争什么太子……”,
“乱说什么呢?”怡风和怡阳同时斥道。
“哦,哈哈哈,大哥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误会。”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恃宠而骄,父皇疼你,你小孩子说什么他老人家都不会怪你的。哈,也就是你敢随心所欲,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怡阳岔开话题,玩笑似的说道。
“二哥,你也不用羡慕我,你也可以的。做个潇洒皇子多自由自在,你跟大哥抢什么太子做呢?”此话一出,怡阳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而怡风偷偷地憋笑了一下,然后又瞬间转变回严厉的样子,瞅了一眼怡耒,五皇子却不知道自己踩着了狗的尾巴。
“怡耒,”怡风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说什么呢你,天下是父皇的,他想让谁当太子谁才是太子。何来是我的一说。谋逆之言休再胡说。”
怡阳听到后,微微一笑道:“大哥何必如此紧张,五弟不过是小孩子,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便学给我们听罢了。你不必在意。那些个大臣,整天吃饱了饭尽嚼舌根,什么话都敢乱传,也不怕人听了去,要我说啊,就该说给父皇听,让他老人家好好治治这班文官。”怡耒听后,正欲开口辩驳,却被怡风狠狠地瞪了回去。怡风知道怡阳话里有话,此刻也不好怎的他,便挤出个笑脸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这等小事都要报告给父皇的话,父皇未免太过操劳,还是我们做儿子的,乖一些伶俐一些便是替父皇分忧了。”
只见怡阳听了这一席话后,笑了起来道:“大哥说的是,难怪五弟更偏心大哥,果然是大哥识大体,臣弟甘拜下风”。说着便双手抱拳,在马上给怡风行了一个大大的礼,怡风也不去理会他。这些年与他明争暗斗,此刻他说的那些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怡风自然一听便知道,若非要置气争个清楚辩个明白恐怕也不容易,当下还是少说两句省点力气好赶路。
从皇宫出发到达万民园,不远不近倒也有二十几公里,按照这样的行进速度,也要走上整整一天才行。中途休息过几次,等到众人看到匾上由先皇御笔题下的三个大字“万民园”的时候已是戌时。门廊上高高地挂着数十个各色的无骨花灯,而从门口到各处宫殿也早有先到的仪鸾司的人举着灯火等候着。等皇帝陛下整顿完毕,安生歇下已是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