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5日星期天,距离高考还有225天。天气很好。
“自由活动去打会球吧安哥。”慕杰靠在教室外的窗台的上对我说。
作为本市最好的中学,为了让学生可以劳逸结合。每个周天的下午后两节课,都是自由活动,可以去打打球什么的。许多家长也会在这段时间探望家长,还有人会利用这段时间外出补课。王乐乐今天正好也要出去补课,我也有时间可以去打会篮球。
“我一会把球给鑫桓,让他去占场,他跑的快。”我去资料室把篮球拿出来,走进教室扔给了鑫桓。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从来不拖堂。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鑫桓就抱着球从后门跑了出去。
等我走到操场时,鑫桓已经占到了一个半场。
“还得是你啊桓哥。”
“你还有脸说,每一次这种脏活累活都是让我干。”
“你能者多劳吗,好歹是两届运动会400米第一。换我来,今天下午就打不上球了。”
说话间,人也来齐了,我们就开始打半场的3V3。我的篮球水平还是很不错的,180的身高,160的体重,加上一手稳定的中投。对于鑫桓和慕杰这两个拉低山东人平均升高的,我简直是降维打击。我今天的手感也很好,怎么投怎么进,就这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
今天的天气我觉得是北方一年里最舒服的时候,没有了夏天的曝晒,也没有了前几天那样的寒风。我们从球场回教室时,太阳已经来到西边撒发着最后的一点光芒,天空已经变得像金箔一样的灿烂,云朵也拉成了一条真线变成点缀天空的晚霞。我觉得大多数人一生中看到过的最美的晚霞就是在高中,可偏偏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不能拍下来留作纪念。也许美好的东西都是握不住的,正是因为无法永远的拥有,才让它变成了最好的一个。
晚自习班空,我站在楼道里享受着让人无法自拔的晚风。这时候,王乐乐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
“我出去补课带回来的。”
“谢谢你。”我很开心的接过奶茶。
“别谢谢我,千万被谢谢我。”
“谢谢你不是应该的吗?”
“我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愣在了原地,和往常一样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可是这一次,她走到楼梯的转角时,没有转身向我挥手。
后面的一整晚自习,我的思绪随着晚风飘向了远方。我太了解她了,她的每一句每一个动作都能告诉我她在想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想离开我了。可以这个时候,我宁愿相信我自己不了解她。
我想吐,我的胃没有翻江倒海,但我就是感觉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这好像就是我的应激反应,之前和王乐乐吵架闹分手,我也是这样想吐。想吐。
晚自习下课,我慌乱的来到王乐乐面前。我不知道要问什么,因为答案我都知道,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我都清楚。我们就这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路灯的光打在我们身上,地上相互交错就影子就好像我们两个抱在了一起。
“乔荣安……”王乐乐打破了这份平静,拆散了相拥的影子。
她很少喊我全名,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怎么了?”我说话的声音仿佛都在颤抖。
她又陷入了沉默。
“你又想分手了,对吧?”
她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你先回家,回去我发短信和你说。”
“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我头也不回的向校门外走去。我不知道,那天当她走到那个拐角时,会不会再转过身向我挥挥手。
我走上校车,就靠着车窗沉默不语。从心看出了我有些不太对劲,就问我发生了什么。
“害,多大点事。你们俩之前有不是没闹过分手,不都是过几天就和好了吗。都快四年了,她怎么可能这么狠心说分就分。”
从心的安慰并没有让我好受一点。“我觉得这次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感觉不太一样。”从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也只想一个人静静。
我回到家拿起手机,王乐乐已经发来了短信。“荣安你对我太好了,我没有办法像你对我那样对你。我不清楚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还是因为你带给我的感动和愧疚。”
“我也不需要你对我多好,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除了分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我需要一点时间,需要我们两个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们各自先过一段没有彼此的生活。”
“那你还会回来吗?”
“也许。”
我躺着床上,想哭却哭不出来。我的内心比起难受,更多的是恐惧。我害怕没有她的生活,我对未来的每一步规划都是关于她的。如果她离开的我,我未来的画卷就变成了碎纸。想到这里已经是26号的凌晨一点,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368天。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王乐乐哭了一个晚上。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哭,是因为对我的愧疚,还是因为这136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