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玹见薛老爷薛夫人真诚待他,不忍隐瞒实情,将父母与之结亲之事和盘托出,最后跪在地上乞求学老爷薛夫人宽恕,只愿薛老爷薛夫人保重身体,谅解他死去的爹娘。
薛夫人知道了事情,勃然大怒,骂着慕容玹和他那自私的爹娘。
饶是薛夫人是有教养之人,也是用了一堆难听的话骂着他们。
她十月怀胎剩下的女儿,被人如此算计,她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薛老爷忍着火气,看着好友的独子,终是不忍出口。
“夫人。”薛老爷拉住激动万分的薛夫人,无奈摇头,“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公子去把女儿带回来的,救一命抵一命吧。”
薛夫人瞪了一眼慕容玹,不再开口,坐下来用手帕擦着泪水,“老爷,我只是可怜女儿,活了二十年只能病卧床榻。”
“我也可怜那孩子,只是如今孩子活过来了,不要提过去这些伤心事。”薛老爷拍着薛夫人的手背,“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要往前看,好好过日子。”
沉默许久,慕容玹捏紧拳头,继续道:“薛老爷,薛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薛老爷也不贤侄贤侄称呼他了。
“是关于与宝珠小姐婚约一事。”
“你想得美,我是不会将女儿嫁于你。”薛夫人一拍桌子,愤然而起,颤抖着手指指着慕容玹。
“夫人。”薛老爷心疼地将薛夫人的手握在手中,扶着她坐回椅子上,“夫人莫动怒,为夫来解决。”
薛老爷虚抬慕容玹的手,“起来说吧。”
见慕容玹站起来,一表人才,为人热忱,可惜他如今实在不愿将女儿嫁于他,“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小姐大义,来沛阳时听到小姐病重时还在担忧我的事情,如今得知爹娘对小姐做的事情,我更是羞愧,心中知道不敢再攀附小姐,此是其一。”
“其二,”慕容玹看着两位老人,知道接下里的话可以不说,但是他必须对两位诚实坦然,他再次跪了下去,沉声说道:“去冥府寻宝珠小姐时,有一位心善的女子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心悦于她,并且许下誓言此生心中唯有她一人,欲与宝珠小姐解除婚约。”
薛老爷脸色冷了下来。
薛夫人气急,“岂有此理,你简直......”
“爹,娘。”
两声呼唤平息了薛老爷和薛夫人的怒火。
“既然公子要与女儿解除婚约,那便解除吧。爹娘莫为难她。”
屏风后传来十分虚弱的声音。
“我的儿呀。”薛夫人激动地洒着泪跑到屏风后,薛老爷也跟了过去,留下慕容玹一人在堂中。
“你怎么下床来了?”薛夫人扶着薛宝珠的手,关切问道。
“可有哪里不适?爹去给你找大夫。”薛老爷看着站着的女儿,老泪纵横。
“对对,快去。”薛夫人推了推薛老爷。
“爹娘,孩儿已经无事。”
薛老爷和薛夫人忙碌的双手被拉住。
慕容玹听着屏风后一家人欢喜的交谈,望向屏风交叠的影子,心中想到他的暖儿应该也与她的父母开心相拥了吧,露出欣慰的笑。
“公子。”慕容玹回神,见屏风后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对着他。
“薛小姐。”慕容玹恭敬作揖。
“公子既心中有人,小女愿与公子解除婚约。”
“小姐当真?”慕容玹兴奋上前一步,又觉不妥,退回原地。
“当真。”声音淡然。
“慕容玹在此谢过小姐。”慕容玹再次恭敬对着屏风后的薛小姐行了一礼。
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慕容玹有些担忧。
“我的儿,怎么咳起来了?”薛夫人问道。
“娘,没事,从来没站这么久,有些累而已。”
温柔的嗓音像一阵微风拂过,令人十分舒爽。
慕容玹看着瘦弱的影子道:“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说与小姐听。”
“不必。”屏风后直接拒绝,“公子要说之事,冥府之人已全盘相告,小女已知晓。”
“公子不必担忧小女,亦不必将你的寿命给我,你去冥府救我一命,已是恩情。如今我与常人无异,生死皆由我之因果。”
“公子无其他事,便早早离去吧。”
听着屏风后的人下逐客令,薛老爷让薛夫人领着薛宝珠回了房,然后与慕容玹换回了双方的庚帖,收回了彼此下定的信物。
这些东西慕容玹一直带在身上。
慕容玹看着手中的庚帖与芙蓉银簪,没有释然的感觉,而是生出一种落空感。
慕容玹摇摇头,握紧手中之物。
他的暖儿还在等他。
告别了薛老爷,慕容玹在沛县奔走,将所有姓薛的门户都敲了个遍,但都没有一户叫薛暖。然而让他更加恐惧的是薛暖还阳,首先要确保的是她身体如常,他不敢想象百日过去了,她家人是不是早已经将她下葬。
半月后,慕容玹回头望向城门,一双眼睛通红,他极力忍着什么,却又不敢将情绪表达,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驾——”
慕容玹马鞭一扬,朝着无量山而去。
此时薛府门前。
一个身着粉色衣袍的女子登上马车,回身看着站在门口的薛老爷薛夫人,“爹娘别担心,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
“爹,郭大人再次写信邀你编书,你且应下吧,女儿也想看你写的书。”薛小姐说完就钻进了马车。
“你瞧这丫头,活像个泼猴,出个门乐得不行。”
“娘,女儿听得见。”薛小姐掀开帘子,娇嗔道。
“老爷夫人,奴婢会好好照顾好小姐的。”
薛小姐身旁露出一个胖嘟嘟的脸,向着薛老爷薛夫人保证道。
“好了好了,快走吧。”
薛老爷招呼着车夫,“赶路小心一些。”
“是,老爷。”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爹娘,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