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疑,收拾好餐具便退了出去。
虽然很累,精神也不怎么好。江闰还是来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小屋里,最后把朝阳图卷润色一番。
比之原作,纸质和墨色都不算好,并不能与之相媲美。不过,作为一个试稿,江闰已经模仿出了画卷的神采。
最后花了一个上午润色,江闰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早晨吃得多,中午便没吃下去多少。因为身份没变,吃的还是下人们统一的饭食。只是一大碗糙米饭上面盖着几片菜叶两块肉,江闰勉强吃了半碗便休息了。
自己的被褥衣服,已经被人收拾到主屋里去了。她也不矫情,中午休息了一个时辰,让小青到时候叫她。
下午她便收拾了东西去了修缘书屋。
赵修缘还是一副没什么烦心事的浪荡模样,翘着二郎腿在太阳底下嗑瓜子。
马上就过年,□□联的人都少了。甚至有不少书屋已经歇业回家过年了。
本来繁荣的一条街上,人烟稀少。不过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大红色看起来冲淡了不少这种寂寥感。
赵修缘远远看见她过来就招呼道:“你来了。我的画带来了吗?”
江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画来。
看看她又看看画,赵修缘调笑道:“还真是画如其人,都怕冷啊。”
江闰没忍住笑出了声。
书铺里不能点炉子,阴冷得待不住人。赵修缘多拿了一个小板凳,两人坐在阳光下看画,像是两只凑团取暖的小动物。
画作一展开,赵修缘便再也没有移开眼睛。
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什么都能画,真的不是骗人的!”
翻来覆去看着画,甚是爱不释手。
“就你这一手,咱俩联手你能比画春宫挣得还多你信不信!”
江闰抿嘴一笑,有人赞赏认可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我的试稿是不是过了?”
赵修缘看画看得头也不抬,激动的手舞足蹈,扳着江闰的肩膀大叫:“我们要发了!”
最后,赵修缘过于夸张的动作迎来了对面药店老板的亲切问候。说要给他开一剂治疗羊癫疯的神药。
赵修缘笑骂药店老板,随后反应过来大街上毕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于是关了铺子,两人相伴来到一个茶馆。
年关将近,辛劳了一年的人们都想休息休息。茶馆里人不少,有老朋友坐在一起喝茶叙旧,有生意伙伴互相答礼,还有一家人带着孩子笑笑闹闹。
吵吵嚷嚷,比萧府不知道喧哗多少倍。
处在人群中,让江闰得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赵修缘点了茶水,瓜子和花生。
两人明明已经很熟了,开场白却是自我介绍。
“我叫赵修缘,你也看到了,开着书铺。这是我娘的家产,我继承来的。你呢?”
看着眼前给自己倒水剥花生的合作伙伴,江闰回答:“我叫江闰。”
赵修缘抬头盯着她,江闰无话。
“这就没了?”
江闰微微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说自己是尚书儿子的通房,只是想攒钱离开?还是说自己是一抹异世幽魂,所以技艺了得?
都不能。所以只能归于无言。
赵修缘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说话,倒是等来一句对不起。
他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高人总要有些秘密的嘛,我很理解。理解。”
两人说起话来,赵修缘先是说起秋山朝阳图卷的来历。
“你可知道着画是谁的?”
江闰摇摇头。
赵修缘接着问:“你可知道江浦是谁?”
这个江闰知道。
传说江浦是景朝画院里的前首席,十五岁就被皇帝钦点了画中魁首的。只是天不假年,少年天才于几个月前暴病身亡。
听说皇帝甚是喜欢他的画,听闻他的死讯还因为悲伤过度两天没上朝。现在画院首席还空置着,只因皇帝觉得剩下这些人都是庸才蠢材,完全不能与江浦比肩。
可以说,江浦之后再难有画院魁首了。
皇帝喜欢,达官贵人们也喜欢。江浦的画作在他生前就已经千金难求了,他一死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现在就是拿来江浦作画时的废稿,都能卖上百两银子。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有价无市。江浦大部分的画作,都藏在深宫被皇帝收藏着。仅有的几幅被皇帝赏给了亲近的大臣,这才流传出来。
“就这么一个传奇人物,这幅画就是他画的。你能画出他画里的层次感和空间感,很是难得。若你是个男子,怕是参加画院选拔也可以了。”
江闰点点头:“那我需要做什么?”
赵修缘摇头晃脑,已经在幻想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样子了。
“你就复制这幅画,就当画摹本。能画出来吧?”
江闰点点头:“只是有些细节不太清楚了,我能不能再看看那幅画?”
赵修缘满脸难色:“说实话,江浦就是我的神。可是神的画,价格太高。上次你看到的那幅,是我偷的我哥的。现在已经还回去了……”
看来是见不到了。
“不过也没关系,一些细节而已,你可以自己发挥。我觉得凭你的技艺,可以处理好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回去书铺。赵修缘亲手给江闰拿了上好的笔墨纸砚。
“这当是定金,不够随时来取。等你画出来,我先给你十两银子一张,等稳定了咱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江闰惊讶:“十两这么多吗?”
“这还是少的呢。市面上流传的江浦摹本多得很,质量却良莠不齐。大部分都画不出他画里天空海阔的旷达之感。你要相信你自己。”
有钱不赚王八蛋,江闰应下这笔生意。两人约好年初五交两张成品之后,江闰便离开了。
慢慢走在傍晚无人的街道上,江闰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