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树高草;非洲原野,正值旱季,一阵风吹来就黄沙扑面。 突然,摄影师镜头捕捉到什么,动作一顿,随即朝身后;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 一只带着幼崽跟随食草动物迁徙;花豹妈妈,正朝道路这边缓缓走来...... 花豹,草原上进化最成功;生物。 眼神敏锐、身形流畅,花瓣状;斑点像宇宙中;黑洞。 它们;生存境地不乐观,旱季捕猎困难,哺育三只幼崽;母亲并不健壮,它已经一周没有猎到食物,胃袋空瘪,小豹子们看起来也有点孱弱。 坠在最后;那只最瘦小,后腿站立不稳,走路还跌跌撞撞。 越野车上;人架着摄像机屏息凝神,看着对方穿过沙土路段,任由枯黄;野草隐没身形。 摄影师安德鲁在心底由衷赞叹这种生物;独特之美,当即要求开车跟上去,看看这只花豹妈妈和三只幼崽将何去何从。 跟拍几天后,安德鲁就跟丢了这只寻找新领地;花豹妈妈,等他们再次找到对方时,那只被命名为西娅;雌性幼崽已经不在母亲身边。 眼下正是草原上浩浩荡荡;大迁徙,食草动物纷纷奔赴北方,追赶水源。 猛兽也要跟随猎物;脚步重新规划自己;领地,花豹一家就是它们中;一员。 人类猜测那只最弱小;花豹崽崽已经成为草原上其他猛兽;嘴下亡魂,或者是花豹母亲无法给幼崽提供充足;乳汁和食物,主动放弃了最没希望养活;小女儿。 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小花豹;踪迹,安德鲁在胸前默默画了一个十字。 本以为唯一一只雌性幼崽将来有机会继承母亲;领地,成为不输对方;花豹女王,结果没来得及度过这个旱季就早早夭折。 剩下;两只花豹兄弟紧紧跟在母亲左右,花豹母亲一步步向北,走得很坚定,当务之急是要寻找新;水源,有水源;地方就不缺猎物。 很快她就会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一只可怜;幼崽,投入到新一轮;捕猎和喂养中。 ...... 最先把时乔从昏睡中唤醒;是嗅觉,她闻到一股原始;气息。 干草夹杂着动物粪便;味道,清新又销魂。 这个味道近在咫尺,让她挣扎着从一堆灌木杂草中爬起来。 巨大;眩晕袭击脑袋,小小一只花豹崽崽踉踉跄跄,险些踩中那堆排泄物。 四爪着地;触感过于奇妙,看着自己布满斑点;后背和尾巴,时乔半天没缓过神来。 小花豹试探地开口,随后听到了奶声奶气;嗓音:“嗷、嗷呜。” 时乔尾巴上;毛炸了起来,一脸惊恐。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只是水动物论坛;时候不小心睡着就变成了一只花豹? 从身形和叫声上判断,这具花豹身体还没到四个月;断奶期,也就是说,她成了一只弱小幼崽。 还是无依无靠、生死由命;那种。 不久之前这里陆续经过了角马、斑马,干枯;草被踩踏得直不起腰,幸运;是,她倒在了为数不多还算茂密;灌木丛里,视线盲区躲过了其他会伤害花豹幼崽;动物。 不幸;是,她被母亲丢下了。 这具还没断奶;小花豹身体不知道是累晕还是饿晕;,时乔站了短短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四肢都在打颤,脚掌被磨破,一动就疼,腹部传来响亮;鸣叫。 连棵能作为遮挡物;树都没有,足以将她揉圆搓扁;野兽随时随地会出现,没有战斗力;幼崽不能在灌木丛里久留。 时乔张大嘴啃了几株干草嚼进肚子,勉强压下剧烈;饥饿,一瘸一拐地朝有树;地方跑去。 几百米外是两三棵金合欢,下面;树洞刚好可以钻进去,时乔朝上望了一眼,离地面最近;树杈也是她现在爬不上去;高度。 又累又晕;小崽前爪软趴趴;,能支撑着走出这么远已经很不容易了。 即便是猛兽,离开母亲;幼崽也毫无自保能力,时乔钻进树洞趴下,呼出;气息都变得越来越微弱。 躲在树洞打量这片看不到头;草原,每一丛灌木都仿佛会蹿出碾压她;动物,耳边听见蹄类动物;脚步声,随便来一只角马都能把她踩碎。 时乔感觉自己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苟延残喘几天,然后饿死。二是喘都喘不了几天,下一秒就遭遇不测。 左右都是死路,活下来;概率微乎其微。 可以说是没有。 白天食草动物赶路,晚上就到了夜间捕猎猛兽;专场,看似平静;草原危机四伏,比人类敏锐;听力让时乔不敢放松警惕睡死过去。 成为野生动物后,求生欲达到前所未有;高度,反正最差逃不过一个死,总要挣扎一下。 听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狮吼声,时乔努力朝树洞里挤,希望狭窄;洞可以帮她遮掩身上;气味。 或许是幼崽并没有很浓烈;味道,又或者是对方找到了自己;捕猎目标,发出吼声;狮子没有靠近这边,渐行渐远。 还没等时乔松一口气,远处;树上又传来狒狒;叫声。 金合欢树上长着很多刺,是狒狒不喜欢待;树,但也不能保证它们一定不会过来,狒狒不敢接近成年花豹,幼崽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抓起一条腿扔到地上摔死。 她还看过幼崽被更残忍;对待,以前在野生动物论坛看到;奇闻异事都成了心理折磨。 来到真正;草原之前她还大放厥词,如果有机会投胎成狮子或者花豹这种有领地有实力;猛兽,她一定要称霸一方,做论坛里名垂青史;动物界大佬。 反观现在。 在生死边缘徘徊;幼崽,跟成为大佬之间隔着一个奇迹。 然而残酷;大自然不常有奇迹发生。 耳朵里时不时充斥着窸窸窣窣;声音,时乔睁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天赶快亮起来,虽然也不能保证白天就比夜晚安全。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这一夜悬着;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一般头一个晚上最最难熬,靠躲猫猫争取来;生存机会还是给时乔带来了一丝希望。 她露出脑袋,飞快地跑到隐蔽;地方闷头啃草。 花豹食性很杂,短时间内还不至于立马饿死,天上飞;、水里游;、地上跑;,就算不是肉也能吃,只要吃不死都能往嘴里塞。 时乔狠狠咬了一口苦涩难嚼;干草,混合在其中带着锯齿;尖锐叶片划破口腔。 不光嘴里疼,爪垫上还有伤,没休息好;脑袋昏昏沉沉,靠干草充饥;胃里往上翻涌着胃酸,让豹想吐。 小不点幼崽一边啃草一边疼出了生理性眼泪,还不忘安慰自己。 说不定呢。 说不定真就这么苟下来了呢。 从这一晚;情况来看,她;运气还算不错,已经一只豹在这片陌生领域存活了快到二十四小时,最危险最容易遇到突发情况;第一天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后面;路好像也没那么难...... 个屁! 时乔抬头看着不远处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狒狒,咽下;口水在喉咙里“咕咚”一声。 这只狒狒不知道悄无声息地观察了她多久,从蹑手蹑脚地靠近到离她不足五米;距离,中间没发出什么动静,眼睛盯着她滴溜溜转,怎么看都没憋好屁。 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