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跪坐在之理的面前,少年打开医药箱,拿出药膏,涂抹后便是缓慢施力的揉开,淤血放着不管会更难好。
之理的舌尖传来了草莓的味道,糖球在口腔四周滚了一圈,云雀的力道不重,称不上疼,她盯着少年低垂的眉眼,突兀地想起了十年后的那一幕。
十五岁的云雀恭弥会给她涂药,会留意她的喜好,骄傲的人也会试图用糖果另类地缓解他们的冷战。
她没有在十五岁的少年身上见到过强势凶狠的那一面,而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哪怕只是站在那,都能让成海之理惊觉,不一样的。
这不是属于她认识的那个云雀,之理一直知道的,她是被云雀惯坏了的。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不想要就不想要,天塌下来她也可以坦然地躲在少年的背后,当那个缩头乌龟。
云雀允许的,她拥有任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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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弥。”
之理念着他的名字,很小声,少年似有所感地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仍是没停,之理知道,他在等自己接下来的话。
“抱歉,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云雀因为摩擦而生热的指尖顿住,之理像是在跟他抢跑般地抓着空隙又补上后面的话,“我知道你也瞒着我,所以我们是扯平了。”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知道了。
——那道藏在和服下,深可见骨,差那么一点就能要了她性命的伤口。
“嗯。”
云雀又继续揉搓着指痕的位置,这是默认她继续往下说,之理也不含糊,忽视掉她故意省略的部分细节,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娓娓道来了自己一直隐瞒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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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了好一会儿,之理的话题也已经拐到了刚才出现的斯库瓦罗几人边上,“我和斯库……”
这名字引起了云雀的兴趣,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之理,“斯库?”
云雀恭弥是不喜欢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地和成海之理关系变好的,这会给他一种,本就是他的宝藏被外来者肆意窥探、被夺走的可能。
“每年的春假和暑假我不是出去过好几次吗?”
之理又开始解释,当初圆的谎,现在都成了一个一个的坑,“那时候其实是去意大利了。”
“你说过。”
云雀也不傻,也发现不对了,“你说你要出国处理公司的事情。”
少年继续盯着她,潜台词大概是——这就是你说的公司,事情?
“咳咳咳。”
之理装作咳嗽几下,她父亲那边确实在意大利有公司,这点她没骗人,只是隐瞒了自己在瓦利亚处理公司事务,一天到晚快乐躺平摸鱼的细节罢了。
在瓦利亚处理公司的事情,那怎么不算出国处理工作呢?
“是,我每年都会去瓦利亚。”
之理供认不讳,“斯库和Xanxus还有瓦利亚的成员们,我很喜欢大家。”
那群对外凶神恶煞的黑手党们,是她在认识云雀恭弥前,最值得信任的好友,其中以Xanxus为最,家庭关系的缘故,她是第一个认识瓦利亚首领的人,也曾亲眼目睹过他年幼时期的模样。
小时候的Xanxus还没现在看上去这么凶,特别好骗,不是,好哄,哪像现在成天挎着张批脸,脾气差得要死,对她永远都是敷衍的随你两个字。
比起他,作战队长斯库瓦罗就靠谱得多了,一边恶里恶气地凶她,“你早晚给自己懒死”,一边给她做好吃的草莓蛋糕,斯库,万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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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对Xanxus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指环战时期利用自己的家伙,在六道骸之后上了记仇黑名单的也就他一个,但硬要说的话,目前的他对斯库瓦罗印象要更来得深刻些。
云雀不是聋子,十年后的斯库瓦罗那几嗓子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鲨鱼说,十年后的理会为了不知名的相亲对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而选择离开他。
十年后的那个人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让理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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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此人,可以说是活得清醒,目标明确,少年是以战斗为引的凶兽,一身铮铮傲骨,就算知晓自己喜欢成海之理后,他也从未尝过情爱的苦。
少年宁缺毋滥,在同龄人恋爱,玩闹之时,他只会扭头就走,抑或嗤之以鼻,云雀自己也很清楚,或许他不需要爱情。
他和别人不一样。
只是说,如果共度一生,相携到老的对象换成成海之理的话,那么云雀恭弥会稍微对此感到期待,并且由衷觉得,这还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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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天,有人和他说,成海之理是会离开的。
像他精心呵护纵容养大的猫,眨眼间就去到了别人的怀里,撒娇给了别人,微笑和亲昵也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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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拧紧了眉,切身实际地动了杀意,理喜欢的人?相亲对象?
咬杀掉就好了,他和那个十年后没用的家伙不一样,不会由着理消失,更不会容许斯库瓦罗说的胆大妄为的相亲对象抢走理。
没错,他们是不一样的。
理,只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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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弥?恭弥?”
意识回笼的云雀瞳孔一定,少年灰蓝的凤眼中倒映出成海之理的身影,她抱怨着,“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药涂好了没?我举得手酸。”
“好了。”
云雀盖上医药箱,把它放在一旁,起身准备去洗掉手指上残留的部分药膏,之理注视着他的背影,表情也不松快,恭弥在生气?因为什么?
她的解释没有疏漏,那又是其他的什么,引起了少年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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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回来的时候,之理在低着头玩手机,她手速飞快,单手也打出了残影。
“你回来啦。”
之理这才看向他,把手机屏幕举给他看,“斯库说他们在跟彭格列比赛,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