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风雪愈发大,边疆的雪比起京城的要凛冽许多。
明绮担心萧霁的身体,他方才溢了血,萧霁不喜言辞,嘴上不说,但身体定然不好受。
幸好公堂后有一间用来休憩的小室,两人将就一晚便也正好。
明绮正想拉着人进去,却在经过主位桌案时,萧霁忽然伸手碰向明绮的胳膊。
明绮本能想反制住萧霁,却顾及萧霁的身体,干脆卸了力道,顺着他倒在桌案后宽大的主位上。
桌案上的烛火即将燃尽,忽明忽暗。
明绮双手撑着椅子上铺着的软垫,萧霁则搂着她的脖颈,不准她后退。
明绮骑虎难下,不由有些无奈:“这是做什么?”
“阿绮,疼。”萧霁的视线始终落在明绮身上,眸光流转,似水般润泽。
公堂不比萧霁休养的屋子暖和。
明绮下意识空出一只手,要帮他拢好衣襟。
萧霁却趁机用力,死死拥明绮入怀。
明绮猝不及防,两人隔着衣物紧紧贴在一起。
“萧霁。”她拧眉,语气中带着某种警告。
萧霁面对明绮时,胆子比从前大了许多,鸦羽一般的睫毛扇动两下,温声道:“你不想在这里试试吗。”
“不想。”明绮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可是我想。”萧霁低声说,烛火打在他的脸颊上,显出几分落寞。
明绮深吸一口气,萧霁铁了心一般诱人深入,使出的招式不只是嘴上功夫那么简单。
原本揽着她脖颈的手徐徐下移,不动声色解开她一层衣衫。
明绮握住萧霁的手腕,前些日子,手腕上还空空如也,现在再看,手腕上又套了一只布满裂痕的玉镯。
“怎么只戴一只,另一只手上的镯子呢?”她促狭的笑。
萧霁抿唇,搂着明绮的手默不作声紧了几分。
“另一只,在军营里碎了。”
“可惜了,”明绮笑了下,“怎么碎的。”
“和萧斐争执时不甚碰碎。”萧霁低声道。
明绮反应片刻,才想起萧斐是哪号人物。
萧斐是萧厉山侧妃生的小儿子,那日在军营里被她一并抓获,不日就会被押解回京。
在王府时,明绮就和萧斐没什么交集,只隐约记得,萧斐和萧霁关系不好。
那镯子是萧霁母亲留下的,被她扔了后萧霁一直戴在身上,如同一种执念,镯子被打碎的时候,萧霁定然不好受。
明绮低头吻上萧霁的额头,无声安抚。
萧霁以为明绮动情,他的双手都被桎梏着,便扬起脖子,泛红的喉结不时滚动一下,妄图引明绮深入。
骨头汤本就令明绮肝火旺盛,加上萧霁刻意引诱,明绮的呼吸粗重了很多。
“萧霁,别这样。”她哑声道。
就算不在意萧霁的身体,明绮也无法在挂着明镜高悬匾额的公堂上,做阴阳融合之事,这太荒唐了。
“不会有事的,”萧霁凝视明绮,缓缓道,“阿绮,你说你喜欢我的。”
他希望明绮对他做些什么,并急于以此来证明,她口中的喜欢不是虚假的谎言。
倘若黄砺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只有短短几个月可活,那他便不想克制,只想得到。
“阿绮。”他的语气染上些哀求。
明绮闭眼,唇齿顺着他的脸颊下移。
最后在他的下颌停住,半晌后,她语气生硬坚决:“不行。”
公堂中暧昧的气氛倏然凝滞。
萧霁瞳孔晃动,看着明绮的目光颇为受伤,仿佛看一个满口谎言的负心人。
明绮顿了顿,把他拥入自己的怀中,放缓语调道:“再等等,这里太冷了,至少到京城。”
见萧霁情绪不见好转,仍然失神受伤,明绮心中一软,哄道:“阿霁,回京再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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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瀚凌城一众琐碎事务处理完,在谢卿卿接连三道信函的催促下,明绮终于踏上归程。
为防路上生变,明绮说服老国师一同回京,照看萧霁身体。
明绮匆忙回京,除了给萧霁治伤外,更是别有用心。
就差没有带走全部绛衣铁骑,为了表示带军队回京是为了看护囚犯,不是有所图谋,连萧斐这样的废物都被明绮关入囚车冲数。
那晚拒绝萧霁的求爱,终究是把人得罪了。
萧霁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任明绮如何做,他也始终闷闷不乐。
启程之日,明绮带萧霁坐小轿行至瀚凌城东门。
数辆囚车被红衣银甲的军队拥着,在官道上绵延开来,声势浩大。
萧斐的囚车在最后面,他隔着玄铁制的栏杆,远远看见萧霁被明绮护着走来,破口大骂:“萧霁,你这个贱人,出卖父亲,不忠不孝。”
“萧霁,你不得好死!”
明绮揉了揉耳朵,一旁的青影道:“他这么吵,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请主子示下。”
“把他的嘴堵上——算了,他既然不听话,便削去舌头。”明绮将萧霁护在身后,挡住寒风,眯着眼睛道。
“是。”青影拱手,从长靴中抽出一把随身带的匕首,稳步冲萧斐走去。
萧斐惊慌失措:“明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萧霁的弟弟,你就不怕萧霁恨你吗!”
“吵死了,”明绮拧眉,“削得干净些。”
“爹!爹,救救我,爹!”萧斐大叫道,声音凄厉,在不远处等着送行的黄砺都听得一清二楚。
被关在旁边囚车的萧厉山皱起眉,他看着萧斐,目光有几分不忍,但终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萧厉山被吵得心烦意乱,干脆转过头去,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爹!你救救我……老不死的,我可是你的儿子啊!活该你众叛亲离!”眼看青影拿着匕首近在咫尺,萧斐神智疯癫,连萧厉山也骂了起来。
明绮好笑地踱步到萧厉山面前,饶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