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里,少女又急又快,又絮叨的话,令人莞尔。
邵韵诗看着喜妹,笑了笑,倒是没说她。
晓冬则瞪了眼胆小怕事的喜妹,冷哼道:“我和师兄会注意的,再说了,我们又不傻,不会蒙了面呀。就你胆小心细。”
这个更不好,邵韵诗这会子皱眉了,忙喊喜妹,“你赶紧扶我起来。”说着,又对晓冬道:“你去外头喊飞鸿大哥进来,我有话说。”
见师姐面色深沉,知道她这是真有事,晓冬也不犟着,点头出去了。
待邵韵诗梳洗收拾好,晓冬和布飞鸿已经忙着,在小客厅倒好了蜂蜜水。
邵韵诗招呼大家坐下,也没立即说事,只叫大家一道用了些蜂蜜水。
布飞鸿大概在院里蹲了一夜的马步,若不是怕被人看见惹麻烦,他大概打算跪上一夜。
饶是如此,他看着也憔悴了不少,喝了杯蜂蜜水,人才算是缓了过来。心里对体贴他的小姐,更是愧疚。
晓冬一直关注着师兄的神色,见他黯然地叹气,心里也是不得劲。要知道,她也自责自己昨儿没能强硬地跟着小姐一道出去。
不过,她如今最想做的,就是逮住那小贼往死里整。
邵韵诗端坐上首,将两人的神色瞧的一清二楚,更加定了要好好与他们说说的决心。
抿了口蜂蜜水,邵韵诗吸了口气,看向大家,“你们的打算,我心里清楚,可我拦着不是因为这是上海和苏州的区别,而是,这事王萍大哥已经接手了。”
邵韵诗的语调不轻不重,可恰恰打到了晓冬和布飞鸿的心上,不由的他们不慎重。
王萍的大哥是谁,屋里除开喜妹还有些懵懂,布飞鸿和晓冬都还是知道的,这人在上海还是很有能力的。
更何况,昨儿那诊所里的小公子,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布飞鸿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小姐,点头道:“我明白了。”
见师兄放弃了,晓冬有些不服气地道:“我们出手,未必就不能叫那家伙不好过。”
这次没用邵韵诗多话,布飞鸿当即道:“我们出手,会暴露了小姐的能力。”
只一句就镇压了晓冬的牢骚。
喜妹虽不知道如何就暴露小姐的能力了还是插话劝道:“晓冬,听飞鸿大哥的。”
晓冬哼了声,低了头。
见几人都安静了下来,邵韵诗这才点头,又道:“行了,你们现在去买早点吧,记着买丰盛些,昨儿叫你们担心受累了,这算是我给你们赔罪的。”
仨人听小姐如此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喜妹,想到自己昨儿的失态,就更是恨不能头埋到桌子底下去。
布飞鸿年长,听了小姐这话,知道她这是给昨儿的事定性,张了嘴,试试地想说些什么,可就是不知如何表达。
邵韵诗没叫他为难,劝道:“飞鸿大哥,昨儿的事你别再纠结了,也别再说什么,我心里有数,这事怨我不怨旁人。”
歇了口气,她拦住要说话的布飞鸿,又道:“这事不仅在我这了了,我希望,布一叔那边也不要提,可以吗”
仨人被她这么一圈看下来,齐齐愣住了。
布飞鸿年长,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了他。遂,他红着眼眶道:“不用这样,我的错,瞒着不好。”
晓冬其实是想瞒着的,可师兄说了,她也拦不住,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
邵韵诗早就知道布飞鸿会这么想,吸了口气,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飞鸿大哥别多想了,我这不单单为了你们,还为了我自己。”
“小姐怕被老夫人念叨对呀,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铁定担心。”喜妹一下就想到了远在苏州的闫老夫人。
“不仅担心,闫老爷和夫人也得被埋怨。”晓冬会过意来。
布飞鸿想的多些,“小姐这是怕师父出手”
叫布一叔瞒住闫家和邵家这边的消息,这很简单,可叫他瞒着陆老爷子怕是不能够。
邵韵诗叹了口气,“布一叔自己动手那是肯定的,我怕就怕外公出手,那场面怕是要惊天动地了。”
邵韵诗这么一解释,别说布飞鸿呆住了,就晓冬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也胆寒地抖了抖。
陆家是什么人家,在青岛那可是响当当的,陆老爷子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老人家亲自出马,那就不是一个小混混能了结的。
喜妹对陆家没什么概念,只知道陆家很有钱,大概有钱人势力也大吧
邵韵诗见仨人都被镇住了,便又道:“不说这样,会不会给姥爷惹了麻烦就姥爷这脾气,铁定要寻我爷爷的不是。”
这倒是,布飞鸿还是了解邵陆两家渊源的,小姐说的话,非常符合陆老爷子的性格。
见大家点头,邵韵诗有些无辜地叹了口气,“如此,这一圈下来,大概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事,那,我的麻烦也就不远了。”
“小姐能有什么麻烦”喜妹觉得大家就算知道了,也该心疼小姐,哪里还能寻不是
晓冬脑子灵光,眼眸一转,肯定道:“师姐是怕邵老夫人将你压回扬州吧。”
“呀!这可不行。”喜妹想起年前扬州那段乱,就心惊不已。
布飞鸿知道小姐顾虑的肯定不止邵老夫人这一桩,可就算只这一点,就够他退缩了,他不能给小姐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想通了,布飞鸿直接点头,“小姐放心,我明白了。”说完,他还瞥了眼晓冬。
晓冬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忙跟着点头,她可不想小姐被困扬州。
他们没意见,喜妹就更没想法了。
邵韵诗见效果达成,暗暗舒了口气。她是真没危言耸听,这些后果,她都不用多琢磨,就能想到。毕竟,她自认也是家人的宝。
受伤这件事,因为邵韵诗压制,大家的刻意隐瞒,闫家人是一个也不知道。
不过,此后邵韵诗想单独行动那是相当困难了。
养伤的日子,拖延了邵韵诗回苏州的日程,虽如此,倒也没叫闫表叔夫妇俩个起疑,只当她和朋友有约,才没回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