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撩起了喜妹的额发,露出了她亮晶晶的眼睛,瞧的人发憷。
邵韵诗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暗道,不同别人说家里事,不是应该的吗,这还值得炫耀了。
不过,怕喜妹受打击,邵韵诗还是点了点头,夸道:“嗯,你做的不错。”
喜妹怕小姐瞪眼,忙又道:“金荣这话说了有几日了。”
有几日了?!邵韵诗皱眉沉思起来。
喜妹见小姐如此,心下也担忧起来,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事?
这般一想,她倒是觉得金荣怕是有什么危险,不由的一把拉住邵韵诗,急道:“小姐,要不我现在就去找金荣。”
邵韵诗并不想喜妹出什么事,直接摇头道:“金荣是做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他那里,你还是少去为好。”
喜妹脸微红了红,解释道:“金荣如今在啥子电讯班教学生,算是个老师,我去的住处是他自己找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多。”
邵韵诗并不十分清楚金荣的事,听了这话,倒是想起余潜在上海开办电讯班的事。
她不由的点头道:“看来他们不仅仅开电讯班这点事。”
邵韵诗的嘀咕声并不大,伴随着屋里飘出来的风扇声,就更显得小了。
可喜妹一直关注着小姐,两人离的又不远,还是叫她听了去。
这一下,喜妹下意识地‘啊?!’了声,实在是,她没想到小姐的话岔的那么远。
她虽心急自家事,可顾忌着小姐在思考,也只能老实地待着。
邵韵诗也没多想,见她老实待着,满意了几分。
她知道喜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倒是有些意动,问道:“金荣住的地方有多远?可隐蔽?”
喜妹接不上小姐的思维,可好在她听话,直接回道:“住的地方不大,但确实很隐蔽,周围还都是有学问的人。”
这就好,邵韵诗想了想,道:“这样,你和罗成一道去金荣那一趟,就说我有话要问,让他来一趟。”
喜妹到底也不傻,愣愣地道:“小姐,金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邵韵诗笑了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弄不明白眼眸前的事,想咨询咨询。”
眼眸前的事?啥事?她的事?喜妹懵懂地看着小姐,不知如何回?
邵韵诗见她发傻,也不多说,只道:“你记住了,喊他来最要紧的就是,弄清楚他对你的心思,若是不好,你可要有个准备。”
喜妹见小姐虽笑着,可眼里的认真不容错认,也敛了神色,道:“若是金荣真是同‘那些人’一样,我自然不会错下去的。”
所谓的那些人,主仆俩心照不宣地对视了眼。
邵韵诗带着一帮人,从扬州那个小圈子走出来,在大上海也算是生活了不短的时间,见多了街面上肆意抓人打人的那些个便衣和警察。
虽自家没受害,可到底厌恶那些人。
邵韵诗知道喜妹这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些心疼上了,惟愿金荣不是个没心的。
很快,罗成被叫了来。
邵韵诗怕喜妹尴尬,支开了她一会。
喜妹这会子倒是不笨了,知道小姐是顾着自己的面子,她忙忙地退进了屋里。
罗成瞧着架势,有些莫名。
邵韵诗见他这样,有些发笑,不过事情急,她压着笑意,小声说了几句。
罗成听的更发傻,他很是诧异地看了眼屋里的喜妹,不知如何接话,只木着脸带着人走了。
送走了喜妹和罗成,邵韵诗突然就没了做事的心情,人有些郁郁地呆坐在房间的凉榻上,思量着,是不是去一次青岛?姆妈和弟弟们早就来了电报,说想她了。
就在邵韵诗半梦半醒之际,距离上海不远的一处小镇上,匆匆来了一队人。
好在有夜色掩映,又有人接应,这群人才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木同志,这趟辛苦你们了。快,快,先带孩子们用些吃的,回头咱们再谈。”来接应的人是个中年人,一看就稳重老成。
被称作木同志的人,显然就是化名的罗丛柏,当然他不仅改了姓,还易了容。
只见,他机警地四下瞄了一眼,又接到了狗子的眼色,这才点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同苏同志客气了,先安顿孩子们,有话咱们回头说。”
老苏同志也是老地下党了,处理事情极有分寸,听了,忙和罗丛柏一道张罗安置孩子们。
待众人忙罗好,夜已经深了。
老苏同志感叹道:“亏的孩子们都乖,要不然可要糟了。”
“怎么,这里也有人监视巡查?”狗子直接追问上了。
这也不怪狗子,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盘查和惊险,好几次都差点出事了。
好在团长经验足,人脉也广,这才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老苏同志知道当前的形势,心里惴惴的同时,也是头疼,道:“咱们这里不是苏区到上海的毕竟之地,来往盘查的不严。”
听他这话,罗丛柏等舒了口气。
怕大家失了警惕,老苏忙又道:“不过,镇上也有好事之人,孩子们平日还是不能出门。”
罗丛柏知道,他们这次的主要的接头人,就是眼前的老苏同志。
遂,他想了想,便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送这批孩子去上海。”
俩人接头的时候,就说出了任务,这时候不过是再确定一下。
老苏点了点头,“除开孩子,另外那些人,都是咱们的同志?”
他接到的命令只有护送安排孩子们。
罗丛柏知道老苏问,才合规矩,也更让他安心。
遂,他便解释道:“自己同志,几个都是要紧的伤员,身份我不便透露,想来老苏同志能理解他们的重要性。”
老苏同志是直接受命于中央领导的,尤其在上海中央全部撤离上海后,他所在地方的重要性就更是突出。
不夸大的说,老苏同志目前就是整个上海党、委最要紧的领导了。
且,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