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的咖啡馆里,时有音乐响起,气氛温馨又旖旎。
忽而,一阵小提琴声打断了滞涩的一角。
众人齐齐被音乐声唤醒,都是有教养的人,尴尬了下,便都放开了。
苏母最急,也最怕,默了会,额头都沁出了些微的细汗。
咬了咬牙,她压抑着情绪,问道:“邵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还,还是你曾经见过这个?”
她怕对面的女孩子说出旁的答案来,实在是这么多年,她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苏晋也提着心,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叫母亲受不住,不过,他倒是没怪邵韵诗多事。
邵韵诗瞧着俩母子的表现,总算是松了口气,没多事就好。
遂,她没多停顿,直接道:“我在一位朋友那见过一块与它相同材质的玉佩,形状纹路也相似。”
说着,她认真指了指苏晋拿在手中的玉佩。
苏母已然含泪,“对,对,这玉佩我当时一共雕了一对,阿晋一块,他妹妹一块。”
苏母殷切的目光有些灼人。
邵韵诗心底一叹,“我的那位朋友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小巧可人,尤其一副好嗓子,或许,你们还听过她的歌声。”
她这话既叫人激动,又叫人揪心,更添了不好的预感。
苏晋沉稳些,“邵妹妹,那位小姐的玉佩是她自己的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邵韵诗也没什么隐瞒的,便将周小玲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道来。
一旁的苏晋气息沉郁,苏母则已然捂住了脸,小声啜泣了起来。
亏的他们坐的是雅间,并没旁人,不然可要惹人疑窦了。
苏晋此刻已然确信,那位叫周小玲的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不似早前找到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只是相似而已。
忍着心酸,他安抚地轻拍母亲的背,“别伤心,能找到就好。”
苏母此刻也稳了些心神,优雅地抹了把脸,带着颤音道:“她这些年过的如何?又怎么会去唱歌了?”
说起唱歌,苏母和苏晋脸都黑了,他们家可是书香门第,女儿居然被迫去卖唱,这怎么能不叫他们痛心。
猜到他们会如此想,邵韵诗忙道:“别担心,小玲还没真正上台,她如今在歌舞剧团。”
歌舞剧团?!苏家母子听了,面上不见好转,反而更阴沉了。
邵韵诗不说其他,只道:“他们的团长不是那些社会上的班头,而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作曲家严桦,他姑父是教育厅长倪向明。”
这样?苏晋松了口气,“那他们歌舞团叫什么名字?”
邵韵诗道:“星月歌舞团,还没正式演出。”
这就好,苏母大大地出了口气,“邵小姐,你可听小玲说过,抱走她的那个保姆和周家可有关系?”
邵韵诗摇头,“小玲当时还小,就算有什么猫腻,她大概也是不会知道的。”
苏晋最是稳妥,他看向母亲,征询道:“妈,我想先查一查,若真是妹妹,也得查查周家,咱们可不能一而再地被人谋算了。”
苏母虽十分想见周小玲,可想想早年的事,她还是强压下那股子急切,点头道:“你思量的对,是该查一查。”
苏晋见母亲还能稳得住,安心了几分,保证道:“我会仔细查清楚的。”
苏母摆手,“阿晋,不管小玲是不是你的亲妹妹,你都得查一下这事,好叫小玲早日脱离困境。”
这便是慈母心了,邵韵诗对苏母生出了感佩。
这事说完,邵韵诗还赶着回家,彼此又说了会闲话,便散了。
回程的路上,邵韵诗连连感叹世事的奇妙。
罗成也认识周小玲,更知道她的事,刚才听了小姐所说,也替周小玲高兴,“小姐,你说周小玲这事准吗?”
邵韵诗摇头,“准不准的,与小玲来说都是好事。”
“是呀,小玲带着的那块玉佩假不了,就算这玉佩不是原来就有的,凭着这个,也能叫苏家寻到些蛛丝马迹,那小玲肯定会得到回馈。”罗成分析的头头是道。
邵韵诗也如此认为,不过,她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是期望对方别再寻自己了。
罗成也想到这点,便闭口不言了。
两人到家,晓冬几个都在。
邵韵诗见了翠香翠兰,还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回来了?”
翠香忙道:“那边的事都结束了,东西也被凌大伯运走了,我们便回来了。”
想到田晨已经找到,邵韵诗点了点头,“那布三婶同意了吗?”
这话有些叫人羞涩,尤其还当着罗成这位未婚新郎的面。
翠香红了脸,“三婶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我和妹妹也学的差不离了,知道小姐这边事多,所以,就放我们回来了。”
邵韵诗没想到自己问的话,叫人脸红了,忙转了话头,“那你们就继续去药房那边吧,也别急着弄什么,慢慢来。”
翠香愣了下,“小姐身边只晓冬一个,有些事怕是不称手,还是我和翠兰留一个吧?”
邵韵诗摆手,“不用,不仅你们不用留,就晓冬也不必守着我,早先喜妹跟着我,是她习惯了,如今我一个人早就摸清楚了。”
翠香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看了眼罗成。
罗成也觉得不妥,便道:“小姐,留一个吧?别家小姐身边可不止这么点人。”
邵韵诗无所谓道:“你们就别操心了,就生活上的些许小事,我自己能应付。”
晓冬跟着道:“翠香姐,你就别说了,有我在师姐身边尽够了。”
翠兰瞄了眼晓冬,“你只要别乱跑,确实就够了。”
“你——”晓冬这张嘴,说得过喜妹,可说不过翠兰,喊了声,便瘪嘴了。
邵韵诗瞧着俩又要起掐,忙道:“你们刚回来,赶紧去收拾收拾。”
她一拦,若是喜妹,那铁定还得多说一句,可翠兰姐妹毕竟来的时间浅,还有些放不开。
翠香直接就拉了妹妹,道:“成,我们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