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所。 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里群魔乱舞。躁动的喧嚣声扯动着每个人的神经,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随着刺激的音流扭动。 躁动炸耳的嘈杂中,唯独某个角落异常的安静。 仿佛静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顾野组的局,几位跟他关系不错的公子哥都玩得尽兴。喝酒喝到末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醉醺醺突如其来的提了一句。 “傅二少现在追人是越来越大手笔了,之前是送钻石送珠宝,现在直接送游艇和庄园了。” 傅家那位二少是圈内有名的花花公子,女人不仅换得勤,每次送礼也是送得很大方。 一听见是有关于他的,立刻有人附和着出声,只不过开口时像是顾忌着某人,声音压得很低。 “谁不知道他对女人向来大方,也就他上面还有他哥顶着,所以傅家能够纵容着他乱来。” “就是,我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捧了一位当红小花出来,那脸蛋,确实是圈内少有的清纯水灵,我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没过几天,他就又换了人。” “傅二少嘛,每天换一个都不觉得稀奇,睡了就厌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又看上了谁……” “听说是他从梵御带回来的设计师,后面不知道怎么又成了他秘书,今天还有人看见傅二少带她上了游艇……” 剩下的话没说完,说话那人跟其他人都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忍不住的都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还是傅二少会玩——” “叫什么?” 低而沉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易哥,你醒了。” 坐在一旁的顾野在玩乐的同时,还不忘时不时注意着薄易的动静,听见他出声,立刻谨声问道。 薄易一身黑衣黑裤,靠着卡座的背靠。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旁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周身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多看。 见薄易落下音后没人回答,顾野转头就看向刚刚最后开口说话的那人,冷声催促,“易哥问你话呢,聋了?” “什……什么……” 不知道是薄易的问话让他紧张,还是没太清楚薄易的问题让他心生惊惧,被顾野提及的人断断续续的说了两个字。 “易少问你,傅二少从梵御带回去的那位设计师叫……叫什么。” 旁边有反应比较快的,低声提醒了那人一句。 “好像……好像……” 努力在大脑快速的搜索了几秒,那人才颤着音说了几个字,“好像听说是姓……姓风……” 姓风。 风倾雾。 薄易眼底瞬间暗沉。 “风倾雾”三个字没有任何犹疑的掠过他脑海,几乎笃定。 “薄……薄少认识?” 那人看着薄易俊美邪肆的脸上面无表情,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薄易没应。 偶尔的光掠过他脸上,像是暗夜里的撒旦,更显几分森然凛冽。 薄易靠在卡座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反而提示无法拨通。 无法拨通…… “傅尧带她上了游艇,去了哪?” 薄易低沉冷冽的声音落下,犹如沁着毫无温度的冰渣。 薄易恶名在外,向来不好惹,再加上他带着阴森冷然的语调。那人一下就慌了,身体忍不住的轻颤起来,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不……不知道……” 眼看着薄易视线一沉,那人又连忙补了一句,“但……但听说最近傅二少买了一座玫瑰庄园,就是拿来哄人的,说……说不定……”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在薄易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下,他说话都打着颤,到最后发不出音。 一旁的顾野悄然观察着薄易的神色。 姓风,还能够引起他注意的,想了想,也就只有那一位。 “易哥,要不我先问问傅尧?” 顾野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心底却忍不住的打起了鼓,傅二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易哥的人。 还没等薄易回应,顾野就拨出了傅尧的号码。 拨到第二次,仍旧是电子女音提示无法拨通时。 顾野握住手机的手忍不住的紧了几分,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薄易,“易哥……” “去查。” 薄易俊美盛极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阴影笼罩下的他恍若身处地狱。 语调阴冷森然。 “要是他敢碰了我的人,我让他一辈子都做个废人,去地狱里玩个尽兴。” 说完,薄易径直大步离开。 一身黑的林南紧跟其后。 站在原地的顾野,看着薄易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直觉要出大事。 顾野赶忙小声的让人去通知傅家的人,尤其是傅斯瑾。 有傅斯瑾在,无论怎样傅尧都不会出事。 …… 洗手间。 风倾雾低头,拧开水龙头,带着些许凉意的水流过纤细瓷白的指间。 细密纤细的眼睫微敛。 眸底明澈的眸色,渐渐晦暗不清。 倒是她高估了傅尧。 傅斯瑾看着挺斯文清隽的,没想到纵出了一个真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洗过手之后。 风倾雾关掉水龙头,正想着要不今晚就先不回包厢。 她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全身包裹着黑纱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风、倾、雾。” 粗糙沙哑,犹如沙砾磨过的声音,忽地响起,让人分不清男女。 但对上她眼神的那瞬间,风倾雾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徐俐,你为什么在这?” “是啊,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看着风倾雾认出了自己,徐俐也丝毫不意外。 她甚至还朝风倾雾走近了两步,然后慢慢揭开了包裹住右手臂的黑纱,“差一点,差一点我这只手就要被据了,都怪你!” 徐俐盯着风倾雾的那双眼,字字说得咬牙切齿的,冷怒的声音像是要沁入骨髓,“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你手上,你就这样报复我!我这只手以后都废了!” 风倾雾站在原地没动。 她下意识低眼,视线落在徐俐露出来的那只右手臂上。 整块手臂,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坑坑洼洼的,连血筋都露了出来。 萎缩的肌肉已经缩成了一块干巴巴的肉皮,就搭在血肉淋漓的筋骨上。 所有的细胞都已经坏死,为了避免其他感染漫延到其他地方,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截肢。 但显然。 徐俐没配合。 “不是我”三个字萦绕在风倾雾口中,没能说出口。 不是她做的,但起因是她。 “没话说了?” 见风倾雾没开口,徐俐就以为她是做事心虚无话可说。 “如果你一开始就在医院里,好好接受治疗,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风倾雾就收回视线,准备离开,没再看她一眼。 徐俐一看风倾雾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再念及自己在病床上疼得痛不欲生的模样。 当即脸色就狠狠的沉了下来,“都怪你!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