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微怔,旋即笑了一声,好像在笑林絮尔的不自量力:“小林老师,你在路边随便拉一个人当你男朋友啊?”
他好像笃定郁则不认识林絮尔,转而看向郁则,指了指林絮尔:“哥们,我和她是认识的,只是她在闹小脾气而已,不用管她。”
但郁则神色倦懒,唇角漾起一抹笑,说出来的话却恶劣至极,低冷寡淡:“哥们?谁他妈和你是哥们?”
他手上动作无比亲昵,主动伸手揽过林絮尔的肩,好像要将林絮尔整个人搂进怀里,但他只是很轻地碰了下她的肩膀,暗中示意林絮尔往他身上靠,林絮尔挪动了脚步,往他那边靠近。
郁则的手往下,只是虚虚圈住她的腰,没有切切实实碰到,但看上去很是亲密。
他说话的嗓音不紧不慢:“我知道我家小尔受欢迎,但也不用这样死皮赖脸地纠缠吧。”
林絮尔有些诧异,郁则还记得她的名字。
寸头男神色微变,没想到居然真是她的男朋友。
林絮尔原先紧绷着的神经好像逐渐放松下来,下意识往自觉安全的方向靠过去。
但寸头男看见郁则身后的迈凯伦720s,神色瞬间变得不忿,想起自己的车,有点被比下去的意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骂道:“难怪在我面前装清高,原来是钓了一个更有钱的,长得一副勾引男人的清纯样子,背地里却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的烂……”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寸头男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狠狠踹在前车车头上,他的身子趴在车上,被压制得死死的,不得动弹。
郁则双手插兜,倚靠在车前,长腿微屈,力道一点点加重,碾压过寸头男的背脊,漫不经心道:“你好像不会说人话。”
寸头男梗着脖子叫嚣:“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话音刚落,他的腰间一重,再次被踹得猛然撞上车身,疼得他两眼发黑,闷哼一声,整个身子从车头缓缓滑落。
“我管你是谁。”郁则的眸光一寸寸掠过面前的男人,半垂着视线,嗓音凉得骇人。
“不过很不幸,你得罪的人是我。”
他疼得无法动弹,又惊又怕,但酒色早就侵蚀他的皮囊,连还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那边忍着痛,却站不起身来,只能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开始打电话,看起来气急败坏,但寸头男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郁则的车牌上时,不由多出几分迟疑。
这个号牌,一般人用不了。
其实他在北城的富二代圈子里根本排不上名号,暴发户出身,最多也只能在圈子边缘和小富二代厮混,但在犬马声色中浸淫多了,自然就摸出一些门道,面前的男人什么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再这样硬碰硬下去,他自己先折在这儿。
但寸头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加上目前还摸不清底,还是打了电话让人过来。
“不会影响到你吧?”林絮尔看到对方打电话,还是有些紧张,怕给郁则惹出事,“如果他叫了警察过来,我能提供他刚刚骚扰我的录音。”
郁则闻言只是笑了声,似乎满不在意,他好整以暇地睨了她一眼:“妹妹,事后你该不会还要给我送一副见义勇为的锦旗吧?”
林絮尔下意识接了一句:“你需要吗?”
空气一静,旋即郁则意味深长:“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起来好像问题不大。
寸头男对着电话那边报了一遍车牌,对面应该是说了些什么,他脸色顿时煞白,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面前的人居然是郁则。
电话对面已经骂起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去得罪这祖宗?这烂摊子我收拾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仿佛怕沾上事,对方说完这话,就匆忙挂了电话。
看着脸色发白的寸头男,郁则此时的语气可谓是极致温和:“电话打完了?”
他蹲下身,双手很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晃荡着白皙长指,他勾唇笑了笑:“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但让你进去吃一段时间的牢饭还是可以的。”
寸头男完全没有刚刚叫嚣的气势,只是讪讪转过头,小心翼翼,话都说得不太利索,冷汗直下:“郁少,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林絮尔有点怔住。
郁则只是站起身,淡淡掀起眼,轻嗤一声,没做任何回应。
此时,身后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嗓音叫得格外响亮:“郁则,不就是让你帮忙谈一下合作吗,脾气这么大,卧槽你丫怎么还踹我的车……”
这是陈焕与刚提不到两周的新车,还没骚包一阵,就要返厂保修了,刚从工作室出来的陈焕与快走了几步,还没开始心疼车,视线下移,就看到一身伤痕的寸头男,瞬间消了声。
郁则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陈焕与目光移到郁则身后的林絮尔,就立刻明白过来。
原来是英雄救美。
寸头男听到声音,看到陈焕与,显然愣住了。
他的身份在圈子里算不得什么,对于陈焕与这些二代,更是难以攀上关系,但陈焕与最爱玩,性子活络,认识的人也多,他跟着身边的富二代,机缘巧合下和陈焕与喝过几次酒,所以认识,但显然陈焕与已经不认识他。
这下他彻底确定了,他真的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陈焕与:“哟,这是什么情况?”
见郁则油盐不进,他只能硬着头皮转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陈焕与:“那个……涣哥,能帮我和郁少求个情……”
但陈焕与皮笑肉不笑,视线落在郁则身上,意有所指:“不好意思啊,这事儿我说得不算。”
寸头男万念俱灰,最后只能把希望放在林絮尔身上:“小林老师,小林老师,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您帮我说说情……”
林絮尔感受到郁则的目光,他侧过脸,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怎么解决?”
寸头男见有挽回的迹象,恨不得跪下来,忙不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