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灵堂前火盆中的火只剩下余烬,一众丫鬟们都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至于扶春,则枕在蒲团上,双眼紧闭,衣衫完好。
一丝他想要的痕迹都没有!
段景耀犹不死心,寸寸看过去。
但没有,就是没有!
门外一众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俱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废物,一群废物!”段景耀转身,一巴掌扇在常禄脸上。
失败的不甘和付出头顶绿帽的代价都没能成功的挫败不甘让他愤怒至极,他很清楚,既然这次被段承宣逃过,那对方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常禄被打的一个踉跄,却不敢辩解,直接跪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
已经下了那么重的药,只那么一点就价值千金,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他们竟然也没能把人看住。
一群人全都跪下,连连请罪。
段景耀恼恨欲狂,段承宣手里的东西就如同悬颈的屠刀,一朝落下就能让他坠入万丈深渊,而眼下他赌上所有奋力一搏,竟然也失败了。
他心中火气难消,转身又接连摔碎了屋内的桌椅碗盏等物,最后将自己累得喘起了粗气,才慢慢的停下手。
灵堂之中,一片狼藉。
段景耀宣泄了这股急怒,开始想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做。
他绝不愿束手就擒。
沉默片刻,他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躺着的扶春。
这是个把柄。
“世子,守逸院的人来了,是少夫人的婢女。”外面忽然有人回禀。
来的这么巧?
看来他那六叔不是一般的惦记季扶春呢。
段景耀眼神骤变,杀意翻滚,被他慢慢压下。
杀扶春容易,但后面想要扫尾却不同意,有段承宣在,再加上她家人尚在,不像那个女人,当时儿子还小,也没人撑腰,死了也没人会过问。
“让她们进来。”
外面丹桂坐立不安,在六老爷去灵堂前,少夫人预感不妥,就将她和绿萼支走,可就在刚才,六老爷的人急急联系上她,也不说原因,只是让她来接少夫人回去,她不敢耽搁,马上就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很不安。
不多时,院中的护卫出来通知,丹桂和绿萼立即进去,刚一进门就看到跪了一地的众人,两人吓了一跳,匆匆往里走就看见了乱七八糟的灵堂和面无表情的段景耀。
“世子。”两人立即行礼。
“少夫人劳累过度以致晕厥,带她回去好好休息。”段景耀道。
两人立即称是,不敢耽搁,也不敢多看,匆匆扶了地上的扶春起身离开。
“小姐身上好烫。”出了院门,绿萼忍不住说。
“噤声。”丹桂立即低声喝止。
绿萼惊了一下,不敢多说,不觉加快了脚步。
她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但她会看颜色,丹桂这个样子让她很清楚,出大事了。
丹桂不觉的阴了脸,眼中划过怒火。
她平日里打探消息,没少知道一些阴私之事,所以一看扶春这个样子,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春毒!
段景耀那个样子分明是知道的,但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还有些不耐。
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段承宣的亲卫一直暗地里跟着季扶春,哪怕等她回了守逸院也不敢放松,依旧藏在暗处。
扶春平安回去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建安院。
“侯爷,药好了。”宋石低声说着,程平送来了紧急熬好的药。
为了段承宣的伤,太医院的太医一直常驻在这里,陛下发话,要等到段承宣彻底痊愈他才可以离开。这药,就是那太医开的。
木桶里的水面水汽飘浮,一块块晶莹的冰块飘浮其上,那水汽,分明是寒气。
段承宣端坐其中,睁眼接过药一饮而尽。
一杯药下肚,凉意弥漫开。原本翻滚在四肢百骸中,灼烧的他无法安宁的热气缓缓被压下。
“扶春那里如何?”他睁开眼,声音沙哑。
宋石听了眼神微动。
侯爷叫季姑娘的名字了,这还是他回府后的第一次。
若说不叫名字,是为了克制,那现在……
“正熬着,只是因为方子的原因慢了些,等好了属下立即就命人给季姑娘送去。”宋石立即回禀。
男女有别,侯爷身强体壮,而季姑娘身娇体弱,太医对症下药,两副药并不相同,自然要分开煎服。
“嗯。”段承宣又慢慢闭上眼。
一开始凉意带来的舒适退去,冷热交织相互拉扯,一时间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四肢百骸中爬行。
“药效很不适。”
宋石看她似乎没话再说,正准备退出去,忽然听他开了口,立即顿住,正想着这话何意,又听段承宣道,“去找太医,请他再配些药。”
“给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