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成绩还没出来。外婆和我说您家的鸡卖得可鲜美了,村里就您家鸡养得最好。我是过来买红糖的。”
张江海爽朗一笑,蒲扇被他摇得哗哗响,“听你外婆说你成绩好,肯定能考中。要红糖是吧,让你张婶婶帮你拿。”
张梅春在收银台那边吹风扇,看电视,听见声了,也连声招呼沈晏溪。
沈晏溪连说:“谢谢张婶婶,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找。”
沈晏溪在一楼转了一圈,找到了姥姥要的红糖,卫生没有她常用的牌子,她就在货架上面选了一会儿。
她抱着东西去结账时,听见了一道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
“拿瓶水。”
沈晏溪脚步一顿,是那天在巷子里面打架,还想要做她黑心生意的人。
她记得那三个混混喊他陈疾,就不知道是那几个字。
她靠着货架站着,没有再往收银台方向走。
陈疾是侧对着货架的,视线死角,看不见货架里面的情形,沈晏溪却可以看清楚他。
陈疾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背心,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结实,宽大的手拧了下瓶盖,昂起头灌了口水,额头上的汗水被光照得闪闪发亮,上扬的脖子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滚动的喉结性感又危险。
陈疾合上瓶盖,眼睛随意地往货架旁边扫了一眼,沈晏溪僵了下,以为被发现了,看陈疾收回视线,她才松了一口气。
“拿包烟。”陈疾漫不经心地说,“有没有舒化奶?”
“要什么样的烟啊?我们这的黄鹤楼和中华卖得都很好。”张梅春说,“舒化奶卖完了,只有纯牛奶了。”
“红双喜的烟。”陈疾修长的手指在柜面上点了下,“牛奶不要了,拿包火腿肠。”
沈晏溪看陈疾掏出手机付了款出了店门,她才拿着东西去买单。
结了账,收东西时,沈晏溪看着两包卫生巾轻声问:“张婶婶,有没有黑色的方便袋啊?”
张梅春看出小姑娘有点害羞,“是我没考虑周到,刚刚给陈疾的那个应该给你留着的。你等等,我再找找看。”
沈晏溪道了声谢,站在柜台便上安静地等着。
在外面树底下歇凉的张江海看陈疾去而复返,又问:“陈疾,你是忘记了什么没买吗?”
沈晏溪没想到陈疾又回来了,张梅春还没有找到黑色的袋子,她也走不开。
陈疾说:“打火机。”
张江海絮絮叨叨,“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你工作活重,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别把自己身体给累垮了。”
沈晏溪有点纳闷,看年龄陈疾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她都还得花周黎的钱读书生活,陈疾已经在工作了吗?
她学校隔壁职高也有很多人不愿意读书辍学了,他们不读书了也不会去找工作,就是从学校混日子转换到社会混日子。
陈疾似乎和他们不同。
沈晏溪想得出神,一抬头就和陈疾的眼睛对上,她恍然想起她买的卫生巾还大刺刺地排在货台上,匆匆忙忙地想要拿胳膊遮一遮,不小心动作幅度太大,卫生巾被她扫到地上,正好落在陈疾脚边。
空气似乎都凝了一瞬。
更糟糕的是,陈疾听见掉东西的声音了,还低下头看了一眼。
太尴尬了。
沈晏溪耳朵有点红,强装镇定去捡掉在陈疾脚边的卫生巾,蹲下来的时候,她看见陈疾往旁边挪了下,给她留足了捡东西的空间。
等她站起来,陈疾已经拿了打火机,“还是两块吗?”
“是。”张梅春从柜台里面站起来,“溪溪啊,不好意思啊,没有黑色的袋子了。要不你在等等,我去三楼找找,家里面应该有之前装了东西没扔的。”
刚刚张婶帮她找了这么久,沈晏溪不好意思再麻烦张婶往三楼跑一趟,“不用了,没有也没有关系,我就用白色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