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的伤在左前额,足有两块银元大小的三尖口,鲜血止住后,头皮下有一个大拱包。 “血是止住了,但需要消毒、缝合伤口。” 秦世明一边收着银针,一边冲柳书欣道:“事不宜迟,咱们马上送阿姨去医院,我来开车,你在后排抱着阿姨。” “酒精什么的,咱们村里有啊。” 旁边有村民道:“三月份的时候,村里李老头儿死后,东西都搬到村里卫生站了,人没了,但东西还在啊。” “村里有卫生站?” 秦世明望向柳书欣。 “嗯,有的。” 柳书欣连连点头,也顾不上哭了,只要秦世明说自己母亲没事,那就一定没事,现在柳书欣就相信,也只相信秦世明的医术。 而小石头村虽然穷困,但村里一直有一位老中医,具体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忘记了,都叫他李老头儿,不过刚过完年没多久,李老头儿去世了,相关医疗的东西,全部在卫生所没动。 近些年国家对乡村配套设施的建设,力度非常大,基本上每一个村子都有卫生站,专门为村里老人解决一些小毛病,什么头疼发热等等,偶尔甚至要兼职给村里的猪牛狗看病,客串一下兽医。 国家扶持力度再大,毕竟年轻人,大多数有本事的人,都不会留在穷乡僻壤,人嘛,谁还不想追求更好的生活呢? “你带路,我抱着阿姨,走!” 秦世明一听,只要有诊所,一般都会有最简单的缝合工具,而且,秦世明了解王淑芬的伤势,的确流了不少血,伤口瞧着也大,但实际上不严重。 之所以昏迷过去,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失血过多,这个后期稍微补一补就行;第二,晕血。 秦世明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王淑芬绝对没大问题,顶多在床上休息三五天就能彻底好转,美中不足,左前额的伤疤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好了。 原地围观的一部分村民追了上去,大多对秦世明的医术非常好奇,想瞧瞧热闹,还有一部分人则还杵在原地讨论。 “杨桂珍这老婆娘下手还真狠呐。” 围着门外的草垛,几位老农抽着烟聊了起来。 “是啊,瞧把淑芬妹子打得,流了这么多血,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呢,哎,作孽啊。” “哎,你们说柳建强会不会赔钱?他真能公正处理自己的婆娘?” “屁的公正!” 一听这话,旁边立马有人低声啐骂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柳建强这老东西,处处跟咱们说,他是免费给咱们当村长,说什么要不是村里没年轻人,他绝对不当!都是屁话!” “前段时间我去镇上买东西,听人说,村长都是领工资的,一个月能领八九百块钱呢,你们数数自己手指头,柳建强当了多少年村长,捞了多少好处,又给咱们小石头村做什么好事了?” “老陈,这话不能乱说。柳建强儿子柳三元可厉害了呢,据说在镇上混得不错,认识好些人。小心找你麻烦!” 旁边立马有人劝道。 老陈“切”了一声,不屑道:“我怕个球,娃娃都在外地打工,三五年不回来一次,老伴儿也死了,他俩父子真要敢找老子麻烦,老子挥着砍柴刀跟他们拼命!” “老陈,你这是要跟谁拼命啊?” 几个人正聊着,柳建国背着背篓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 刚刚秦世明打完电话,背篓一扔,什么都没说就走,柳建国也不担心,毕竟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忙着呢。 所以,柳建国走得比较慢。 “建国,你还笑得出来。” 老陈道:“你还不赶紧去卫生站?你老婆都快被人家打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老陈头儿,少说屁话吓唬我,我老婆什么人我不清楚?不招灾不惹事儿,谁能打她?”一听这话,柳建国不高兴了,瞪了瞪眼,“老陈,下次再胡说八道,我可不高兴了啊。” “建国,真的,你老婆被杨桂珍那婆娘打了,流了好多血,喏,你瞧,血都还没干呢。”旁边人指了指地上的鲜血。 “什么?驴日的狗杂种!” “杨桂珍,老子跟你没完!” 看到地上的血,再看大伙儿的脸色,柳建国脸上笑容骤然凝固,背篓一甩,直奔村里卫生站去了。 卫生站里。 柳书欣抱着自己的母亲,实在不忍去看那道三尖口。 卫生站里东西很齐备,秦世明找到镊子究竟以及阵线后,便开始动手,第一步当然是酒精消毒,消毒后,秦世明直接掀开三尖口头皮,食指伸进去,勾出一大坨逐渐凝结的血团,更毛血旺似的。 “嘶!”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背地里对着杨桂珍又是一顿臭骂。 秦世明充耳不闻,在清理好伤口后,直接用酒精冲洗伤口,确定清理干净后,这才开始缝合。 虽然秦世明是个男人,但针线活儿极好,像是一种艺术一样,伤口缝合好之后,严丝合缝不敢说,但极为平整。 没办法注射消炎后,这也难不倒秦世明,直接取了阿莫西林,碾成粉末,洒在伤口上后,又用纱布缠好。 “呼!” 处理完一切,秦世明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没事了,让阿姨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就能醒来。” 秦世明拍了拍柳书欣肩膀,示意女人别担心,要不是门口、窗口趴着一堆人瞧着,秦世明忍不住想亲吻柳书欣一口。 这是安慰的吻。 “世明,不用麻药吗?” 柳书欣仍然有些担心。 “不用!” 秦世明道:“我刚刚施针,可不仅仅是止血,还能止痛,相当于用了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