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王淑芬也是一脸怒色,不甘心道:“你爸这人太老实,太好说话了。” “这些年妮子不在家,我们老两口吃不了多少粮食,几乎都卖给柳三元,可咱们在自己家过称,明明三百斤,到他那里一称就只有两百五十斤左右。” “好几次我问是不是称不对,柳三元给我一顿数落,你爸也跟着说我,可我明明问了村里好多人,大家都觉得柳三元称不对劲。” “这一次打了我,咱不吭声,下一次指不定骑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 “咱们就是要告到底!” 王淑芬性子直,脾气爆,虽是乡下没读过书的女人,但看问题很透彻。 “这一次我被打成这样,不声不响就算了,以后谁能看得起咱们家?往后书欣跟村里人见面,有什么脸面抬头?” “柳建强柳三元父子不是很厉害吗?就算争不过,就算再被他们打一顿,也得表明咱们的态度,要欺负咱,他得有一副好牙口!” “……” 柳建国没吭声,只是神色间没那么纠结了。 “阿姨,你先别激动,又不是你死我活的跟人打仗,别激动,这点小事书欣能处理好的,放心吧。”秦世明苦笑摇头。 他也是服了,本来是来假装男朋友的,没想到到了柳书欣家里第二天就遇到这种事情,更没想到,看似贫穷落后的小石头村,柳建强父子居然如此嚣张! 打了人,不道歉就算了,还登门威胁,倒打一耙,这气谁能受得了? “昨天晚上我就跟你们保证过,不会让人欺负书欣,不会让她受委屈。” 秦世明神色从容、淡定,“这一次,你们也正好帮书欣看一看,我秦世明是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是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 王淑芬与柳建国对视一眼,都没吱声。 四人填饱肚子,柳书欣匆匆收拾完碗筷后,请邻居老陈头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家禽,便带着王淑芬、柳建国匆匆出门了。 柳建国本来是要留在家里的,不过,怕父亲一个人在家,无人照看,心里不踏实,便一家人一起出门,而路过村口的时候,杨桂珍、柳建强探头探脑的盯着。 “还真敢去告状啊,哼!” 柳建强脸上浮现一抹狞色,悄然拨通了儿子柳三元的电话。 …… 颠簸的悍马车上,柳书欣坐在副驾上,联系公司法务,说明情况;后排王淑芬斜躺在椅子上,柳建国眉头紧锁。 或许,柳建国太老实了吧。 “我现在马上带我妈去医院验伤,伤情报告发给你,你帮我联系一下方平县的律师,天海市的也行,律师费你不用担心。” 柳书欣现在就想着争一口气,就想着出一口恶气。 钱,她不在乎! 她挣钱不是为了为所欲为,她读书也不是为了欺负别人,显摆自己,只是,在家人需要的时候,自己不至于将被钱打倒。 “对,多贵的律师都行!” 柳书欣握着电话,用几乎命令的语气道:“马上把联系方式发到我手机上,伤情报告大概晚上就能出来,好,就这样!” 挂掉电话,柳书欣还是有点气。 “刚刚公司法务说了,单凭我母亲头上的伤,兴许判不了,顶多拘留几天,气死我了。” “没关系,一会儿阿姨就喊头晕恶心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秦世明对伤情鉴定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北境战部的时候,一场战役下来,有不少伤兵,如无法继续服役,需要根据伤残情况,给予经济补偿,以及安排适当的工作岗位。 所以,整个流程秦世明很清楚,只要鉴定出轻伤,只要有疑似脑干颅损,就不能放人,就得一直关着,关得时间久了,柳建强、柳三元还坐得住吗? 至于柳三元混得好,秦世明就更不担心了。 难道他秦世明混得不好? “行,反正你看着办就行。” 柳书欣道:“我不是一定要向别人彰显自己的实力,炫耀自己有多了不起,但我一定要告诉他们,我柳书欣的爸妈不能随便被人欺负!” “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他们必须当着全村的面给我道歉!” “没问题,好办。” 秦世明满口应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来。 冯彪,天海市地下霸主,早先刚刚被秦世明收拾过,现在就是考验他听不听话的时候了。如果冯彪不听话,江风不还暗中跟着盯梢么? 与江风相比,一百个柳三元都不够看! “书欣啊你,你能有这份心思,当妈的很高兴。” 王淑芬听得眼含热泪,谁说女子不如男? 当年,王淑芬因为生了女儿,因为只给柳建国生了一个女孩,被村里多少人戳脊梁骨?王淑芬暗自吞下多少辛酸泪,只有他们老两口清楚。 今天,终于看见太阳了。 女儿出息了。 “不过,事情如果太难办就算了,你妈我皮糙肉厚……” 王淑芬此刻心情复杂,既感动,又担心。 感动女儿长大了,懂得体谅保护自己的父母;担心的是,万一因为此事,而给女儿女婿带来麻烦。相较之下,自己是否能够出气,都显得不重要了。 “妈,你别管,我们心里有数。” 柳书欣打断了王淑芬。 “去吧,到镇上先找医院瞧瞧,好好包扎一下,拍个片子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放心。”柳建国这时候也劝道。 柳建国也想通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过去的确是太好说话了,这一次怎么也得跟柳建强扳扳手腕儿,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