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乱得很,打仗最需要的便是钱和人,若是他能哄得苏青砚为他所用……
那他何愁坐不稳皇位。
何愁不能统一整个中原。
想到着,他将那觉得丢脸与尴尬的情绪压了下去:“那妹妹可要记得给哥哥写信。”
楚都宫城御书房。
“她到了?”时宴放下手里的折子,接过内侍递来的茶,“这是去岁的茶吧。”
那内侍慌忙跪下:“今日泡茶的小太监是刚从储秀宫调过来的,怕是不太清楚陛下要喝的茶放在哪里。”
“她到了吗。”时宴剑眉星目,样貌生得极好,只是常年都面上无甚表情,让人见了先就生了三分惧意。
那内侍不敢抬头,就盯着时宴那绣着龙纹的鞋,听得他冷冷重复问题,心惊得有些战战兢兢。
“回陛下的话,宁国永安公主今日未时进了都城,如今应该已经到宫城内了。”
“她住在哪里。”时宴皱着眉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太后娘娘让永安公主先住长公主殿旁的宫殿备嫁,等到与陛下大婚后再搬入凤仪宫。”
转眼就到了苏青砚和时宴大婚的正月十八,这是楚国国师算出来的良辰吉日。
她正月十五就已经到了楚都,这些日子都在长公主殿旁。
苏青砚本想着自己一个和亲公主——还不是宁皇亲女儿那种,在楚都定是没什么好日子的。
却没想到,这边是好茶好菜把她供着。
甚至还给她送了不少皇室特供的东西。
她看着阿月递过来的嫁衣,上头绣了祥云与飞凤,比她从宁国离开时候穿那件还要精致不少。
看着是花了不少时间和人力。
“替我换上吧。”
和她离开宁都那日差不多,甚至今日来为她上妆的侍女还多了几个。
等苏青砚换好嫁衣,那些侍女便将她围了起来。
因着这些日子,身处异国他乡,就算是楚王没有为难她,她也整日焦虑得有些睡不着。
她如今应该算是离开了那书中男女主角,但是,太子毕竟是男主,要是又有了什么机缘能统一中原,她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盘算着能不能帮着楚王做些什么。
但自己一个外来人,要取信于他就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她身体不好,又心事重没休息好,这上妆坐在铜镜前几个时辰,只觉得腰酸背痛,且困倦得紧。
到底是有些撑不住了,她打了个哈欠。
时宴进来时,就看到一个一身如骄阳般红衣的少女,泪眼朦胧地看着铜镜。
“皇后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听得陌生的男子的声音,苏青砚一愣,本就有些恍惚的她,竟是直接连着椅凳往后跌去。
“小姐!”阿月本想冲过去扶住苏青砚,但到底反应不够快。、
却见那男子一个箭步上前,从后背将苏青砚搂在怀里。
宁都有很多好看的男子。
苏青砚曾经在踏青时见过很多,武将家的公子坚毅,世家的公子潇洒。
但都与她面前这人不同。
他比苏青砚大了几岁,从面上能看出岁月沉淀下来的底蕴,但是那双眼眸看向她时,却又像未及弱冠的世家子。
里面没有老成,没有算计。
他身穿一袭朱红色的锦袍,上头绣了精致的龙纹,腰间是一条金丝滚边的玉带,头上是红黑搭配的爵弁。
端的就是贵气。
苏青砚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幼时读过那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陛下万岁。”本围着苏青砚的侍女纷纷跪下,这才让苏青砚清醒过来。
这人是她今日要嫁的夫君。
是楚国的皇帝。
她想从时宴手里挣扎出来行礼,却因为久坐,双腿没什么力气,反而又跌入他的怀抱。
真是……
苏青砚不敢在抬头看那人,想来是觉得她是什么欲拒还迎的狐媚子吧。
会不会甚至不想成婚了。
“孤听讲你身子不好,成婚挺累的。”
“孤来接你。”
他将苏青砚扶回椅凳上:“是还未画眉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桌上的螺子黛。
“孤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