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说:“要不然呢?人家也是要喝水的。”
“我觉得没必要,要我说,别管他们,又不光是我们一家,像什么电镀厂排放的污水比我们厉害多了,水质油汪汪的。”徐云甫说,“这又没办法,你让我不排放,难道我们停产了?”
“话也不能这么讲,你想想办法吧。”陈锦说。
“我是想不出来,现在大家都这样的,拼命发展经济。要是我们机器不开,那工人不是要饿死了?”徐云甫说,“两害取其轻吧。”
“嗯,那他们下次来你和他们解释下。我看他们今天的态度还蛮好的,应该能听进去的。”陈锦说。
“嗯,走,下班吧。”徐云甫说。
“好。”
徐云甫开车,陈锦和女儿坐在后排座上。
陈锦回头道:“刚才你开车路过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罗月了。”
“罗月啊,就是以前你的高中同学?”
“嗯。”
徐云甫想了想说:“她老公死了以后,她一个人带孩子吧?”
“差不多吧。”陈锦说,“我刚看到她开了一家小卖部。”
“嗯,宋应智应该给她留了些钱的,肯定是没完全交代。”徐云甫说,“母子俩吃穿没什么问题。”
陈锦感慨道:“我还差人给她送东西过去,她一听是我的意思,就扔到外面了。”
“你也真是,没事触什么霉头,你有没有对不起她。”徐云甫说。
“嗯,当时听了也挺气人的,说什么报应没有在父母身上,也会应验在孩子身上。”陈锦说,“你说父母的事情,用得着扯上孩子么。”
“她这么说的?”
“对啊,说咱们孩子替咱们赎罪去坐牢。”陈锦说,“哪有这么咒别人的。”
“那是挺恶心的,你下次别见她了,不知道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徐云甫说。
“就看她蛮可怜的,如果当初没有宋麒麟的话,她和孩子也不会是今天这样。”陈锦说,“你看村里的人,当初也就是地里种地的普通农民,一步步从村社企业、集体企业做工人,有本事一点的,还去开个人独资企业了。”
“嗯,这时代好。”徐云甫说,“我们赶上了好时代,慢慢变得富裕起来。特别是我们这种沿海的城市,离海近,出口方便。这个街上的变化,真的是日新月异的。”
“我还记得她老说我爱慕虚荣,那确实是有一点,想当初那个手表刚出来的时候,我特别想要的。”陈锦说,“刚开始是上海牌子的,后来有日本牌子的,最后自己买了一块,发现带上去也就那么一回事,没买之前,每天想得痛苦得要死,其实开心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后面戴久了,也不觉得新奇了。”
“你说的,怎么和我买车差不多的。”徐云甫笑起来。
陈锦叹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在想这个物质生活充裕之后,心灵上的满足会越来越少。”
“果然是大学生啊,这思维境界就是和我不一样。”
“嘁。”陈锦朝她翻了个白眼。
徐云甫笑起来,说:“我说真的啊,我们结婚,人家一提起你,我就必说你是大学生。那别人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无聊,怪不得人家说我像一只五彩缤纷的骄傲公鸡。”
“哈哈哈哈哈。”徐云甫乐,陈锦爱打扮,穿得漂亮,每次头门昂首挺胸,难怪有人会这么说她。
回到家后,陈锦看了一集《三国演义》就准备睡觉了。现在,他们家换上了液晶大彩电,看起来比以前那只黑白老电视机清楚多了。
“那貂蝉是不是陈红演的?”徐云甫问。
“嗯,你也见过?”陈锦问。
“嗯,前阵子换台的时候看到她了,长得还挺漂亮。”徐云甫说,“就那个男演员有些吓人,经常说着说着就咆哮起来。”
“是《水云间》吧?”陈锦问。
“从中间看的,没看到叫什么名字,另外一个女孩叫芊芊。”徐云甫回忆道。
“那就是了,琼瑶的电视剧,现在看的人可不少。”陈锦说,“我觉得马景涛长得很帅啊,眼睛特别好看。”
“哦,换个台就能看到。”徐云甫说,“都在放台湾的电视剧。”
“她还写书,台湾言情书,小书店能借到。”陈锦说,“还有,你儿子老是跑到书店里去借漫画看。”
“漫画啊,漫画不好,这不是影响读书么。”徐云甫说,“那要好好和徐云月说说,别让孩子老看闲书。”
“说起这个事情,还是王德彪带的头,他先去书店借过来看的,我上次去的时候看他拿着一本,叫什么《七龙珠》。”
“难怪了,不过他没念过什么书,看得懂?”
“所以,漫画字少啊,还有图!”陈锦说。
“这家伙!”徐云甫说,“改天批评他。”
“嗯。”说着,陈锦就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鬼丈夫》看了起来。
“你自己也在看呐?”徐云甫郁闷道。
“我是大人了,怎么不能看了?”陈锦拿出夹在里面的书签,看了起来。
“这就是外国的文化毒瘤啊。”徐云甫说,“看点健康的多好,像什么《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哦,那你自己看,别说话了,打扰到我看书了。”陈锦微微转过头,提醒他。
她刚看到精彩部分,柯起轩的嗓子和右腿被大火烧坏了,身上的皮肤也面目全非。
徐云甫也侧过身看着书里的字,没一会儿,他看到陈锦抹了抹眼泪。
“......”
陈锦咬了咬牙,说:“太惨了,简直就是太惨了。”
“......”
徐云甫无语,这陈锦好歹是名牌大学生,怎么也看起这种不入流的小说了,再怎么样也该看看世界名著吧。
他决定,明天亲自去书店转一转,看看都租一些什么书。
现在不光租书多,租碟的也开始多起来,卖的都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小电影。徐云甫和别人一起看过几场,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