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甜美的嗓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师姐,呜呜呜……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你想把我丢在宗门里就算了,怎么如今你还……”
束白衣瞬间头皮发麻。顶着一众凡人看热闹的目光,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实在招架不住这个,正打算给小师妹下个禁锢直接开溜,便听到小师妹呜咽着开口:
“师姐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把我保护得很好的。要是师姐不带我去,我就、我就在这里哭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那句狠辣的誓言在束白衣脑海中久久飘荡,无法散去,让招架不住女人眼泪的大师姐下意识地答应她:“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你去,带你去便是!”
慕蕴和瞬间收声。
除了眼眶尚且还有点红之外,看不出任何她方才打算泪淹庐阳城的影子。
束白衣:“……”太坏了,一天时间被她骗了两次。
她也说不出什么责怪慕蕴和的话,只能疲惫地捏捏自己的眉心:“但师妹,你要知道我有伤在身,不一定能护你周全。你跟着我,太冒险了”
“怎么会。”
慕蕴和抱住束白衣的胳膊,笑容甜蜜而充满信任:“我相信师姐。且师姐既然有伤在身,又为何要亲自除魔呢?”
“这是身为正道修士应做的。”
慕蕴和追问:“那我也是正道修士,为何我就不行?”
束白衣答:“师妹修行时日较短,修为不够,我不能让师妹以身涉险。”
慕蕴和又问:“那师姐才受了十记斩魂钉,重伤在身,强行斩魔恐引旧疾,我亦不能让师姐以身涉险。”
束白衣下意识地说:“我没关系的……”
“为何会没关系?”
她将束白衣的胳膊抱紧了,少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无比清晰地传来。
她说:“师姐,你该对自己好一些的。正道又不是除了你就没人了,你何必让自己如此疲惫?”
束白衣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本就嘴笨,现在更是万般词句都卡在喉中,唯有茫然之感油然而生。
她该对自己好一些的?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若是从前,旁人都是称赞她越阶击杀魔修,拯救苍生于水火;或是三十年金丹大圆满,实乃天之骄子,大道垂爱;但是,于束白衣而言,那并不是她轻而易举便取得的东西。
那是她一次次刀尖舔血,用性命搏斗换来的战果。
而如今,她突然觉得,好累啊。
自束白衣踏上修仙一途以来,似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识海中呼唤她:快些,再快些,多做些,你还有必须要去做的、只有你一人可以做成的事情。
她很疲惫,她似乎永远奔波在路上。
——但是她后悔吗?不,她不后悔。她明白了有许多事情,的确只能她来做,许多人与许多事,都注定与她相逢。
思及此,束白衣长舒一口气,原本就未曾动摇的道心,此刻更加澎湃。
她听到自己轻声回答慕蕴和:“你说服我了,师妹,走吧,师姐带你除魔卫道。”
【“叮!主角好感度+1!”】
二人一同向城外的庐阳山赶去,魔修盘踞于此。
束白衣神识外放,很快就找到了驻扎在半山腰一处洞穴里的十余个魔修,大多数都是炼气、筑基的修为,身上萦绕的血气也比较少,应该没怎么残害过他人性命。单挑解决没问题,但想要顾着师妹就有些麻烦了。
她心下有了主意,转头吩咐慕蕴和:“师妹,一会你就乖乖躲在这里,知道吗?”
慕蕴和乖乖点头,一副不会让师姐操心的好宝宝模样。
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么乖,束白衣心头不详的预感更甚。只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有一窝魔修等着她解决。
她只能再嘱咐一次慕蕴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跑出来。”
“我省得,师姐安心除魔。”
束白衣悄悄在慕蕴和身边布下两个禁制,确保即便是金丹期的全力一击也无法让慕蕴和从禁制中离开,这才足尖点地,携长刀飞驰而去。
她身后,慕蕴和坐在原处,胸前的铃铛无风自动。
“叮铃铃——”
束白衣听不到。
这一窝魔修唬得住凡人,却难不倒她。只见得如雪般的白色刀光闪过,山洞口布置的简陋阵法便轰然破碎。
阵法覆灭,布阵的魔修亦受到反噬,灵府翻涌吐血不止,其他魔修受到阵法破碎带来的灵力余波重创,还未正式开打,就已经倒了一半。
束白衣刀尖一挑,随便抓来一个还有半口气的魔修:“你的所有同伙都在这里了?”
那魔修就剩半口气吊着了:“是。”
“你们来庐阳城……”是为了什么灵宝?
话还未问出口,一阵悚然之感忽然爬上束白衣的背脊。
她反应极快,在被身后袭来的掌风击中之前后仰躲避,一个鹞子翻身,借力一蹬,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挥动长刀,挡住来者后续的攻击。
这竟是一个元婴中期的魔修!
高阶魔修大多在修仙界兴风作浪,又怎地会出现在凡界?再看看刚刚受到波及死不瞑目的魔修,满脸骇然之色,似是没想到死前还会遇到此等高手。
束白衣心头微沉。
她觉得这元婴魔修会出现在此处必有蹊跷——就仿佛是被人传唤而来。然而对方的攻势极猛,让她无暇多想。
一掌袭来,空气中顿时魔气弥漫,束白衣堪堪躲过,这一掌便落在了山壁上,顿时山体迸裂,烟尘飞扬。束白衣趁机外放神识,去寻找小师妹的踪迹。
不在原处?
小师妹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