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楼虞和瑶琴起得比以往更加早,约好了今天准备去看望景老师。在赵鑫墨出现的那天晚上,大家都经过一番讨论,这是最后一致的决定。 “对了,瑶琴,我还没有去过景老师的家里,需要带一些什么东西么?” 楼虞一边梳头发一边说话,瑶琴在另一边画着脸上的妆容,看了看手机里面的时间。 “景老师,他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咱们两个去超市一些水果给师母就行。” 景老师只喜欢喝茶,但是买得不好的话景老师也不喜欢喝,对景老师来说又不好处理,还不如买点水果给师母。 “师母生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葡萄还有苹果,越红越好。景老师喝的茶叶每年我哥都会找最好的地方去采购。” 两个人从超市回来的时候,钟珏和雷楚仁已经等在了外面,两姐妹把装好水果的购物袋放在后备厢里,钟珏的面色有些沉重,这些年钟珏经历了不少的事情,遇到过棘手的事情也很多,但是钟珏一直都像是一个定海神针一样,永远都是自信的,同时也散发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魅力。但是现在他眼底的乌青已经明显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瑶琴走到他的身边接过车钥匙。 “哥,你和嫂子坐后面,我和雷子开车。” 雷楚仁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瑶琴也拿到了驾照,现在也是可以开车的。 楼虞看到钟钰的黑眼圈,眼眶也顿时泛红,走上去给了钟钰一个拥抱,钟钰感受到来自楼虞发自内心的关心,尽可能地掩饰自己悲伤一面,双手缓缓地抬起搭在楼虞的后背,楼虞在钟钰的耳边说了一句,“钟钰,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你。”随后,又亲了钟钰的脸颊。这时候一脸疲惫的钟钰略带了一丝微笑,“小家伙,抱歉,让你担心了。”楼虞安慰着钟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真的很坚强,但是也不要硬扛,把身体抗坏了。钟钰的眼角忍不住泛了几滴眼泪,“好了,我的虞美人,上车吧!” 随后,打开车门,让楼虞先坐进去,提醒她不要撞到头。 钟珏坐在后面,楼虞握着他的手。 “钟老师别再自责了,景老师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现在景洛白已经生病,要是你也出了事情,景老师一定会很难受的。” 钟珏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放宽心。他的手紧紧地回握楼虞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亲吻。 “我知道的,放心。”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那紧皱的眉头还是能看出来钟珏的难过。 景老师的家在郊外的一处院子,有些偏僻,景老师的妻子十分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他们的家就选在这里。 众人走进有些陈旧的大门,入目的是高高架起的葡萄藤。 “这是师父种下的,师母怕热,这个就是给师母乘凉用的。” 钟珏的眉眼之间显示出来喜悦。 “师母说葡萄是甜的,骗我们摘着吃,牙都快酸倒了。” 顺着说话的声音众人看向门口,周晟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身后跟着小柯。小柯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是也算是原谅了周晟明,毕竟两个人是家人。 周晟明的眼睛里面也是闪亮亮的,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小时候真的过得很开心。 一行人顺着爬满葡萄藤的走廊,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桌面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放在最中央的是师母李华年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三十多的样子,头发轻轻盘起。眉眼弯弯,看着面相就是一个开朗善良的女人。 周晟明和钟珏两个人少见的并肩而立,两个人跪在桌案前朝李华年的遗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师母我们来看您了。” 钟珏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 周晟明的眼睛也红得不像样子。 “对不起师母,我们没有保护好洛白。” 他们两个在景老师身边学习的时候景洛白还小,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说会把景洛白当弟弟照顾好他,那时候李华年笑着看着他们说他们懂事,谢谢他们。可是最后他们没有照顾好景洛白,甚至连景洛白生病都不清楚。 看着两个人的模样,后面站着的人心里面也不是滋味。户内环绕着悲伤的氛围,楼虞一个转头就看见墙面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李华年言笑晏晏,模样还是少女的样子。 下面是一首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尘满面,鬓如霜。”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看去。 景老师手里面拿着花,走了进来,他笑着看着跪在前面的两个人。 “都多大了,还哭?快起来,你师母知道你们哭了是要骂我的。” 李华年也十分疼爱这两个人,甚至比景老师还要疼爱他们。两个人听话站起身来,景老师拿着手上的话走到了李华年的照片前面。 “我头发都白了,老喽。” 景老师点燃三支香,然后将花朵放在桌子上面。瑶琴、楼虞、雷楚仁还有小柯四个人走进了厨房。留着外面三人商量。 “你们两个人很久都没有来过了。” 钟珏和周晟明两个人坐在景老师的对面,低着头,他们一直心怀愧疚,不敢来见李华年。 “你们两个孩子,愧疚什么呢?你们师母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你们取得好成绩。所以啊,你们不必将当年的事情挂在心上,这里面的罪人只有我一个。” 景老师望着照片,眼神里面全是哀伤。 他们是年少现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恋爱、结婚、生子,一切的美好都好像是那样的真切,好像一切都还是昨天发生的。他们永远都是别人羡慕的一对,身边的朋友很多都是聚了散,散了聚,很少有像他们一样始终在一起的,感情还那么好。 景煜以为自己和李华年会相伴到老一起死去,可是如今他已经白了头发,李华年还是那样年轻。景老师不知道妻子是否会怨自己,但是他知道妻子一定是不会怨恨这两个孩子的。 “老师...” 两个马上都要到三十岁的男人声音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痛哭起来。 “呦,你俩还让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给你们买棒棒糖?都快三十了,要是像话吗?” 两人顿时就收了声音。 “能来就很好了,把那四个孩子叫出来,咱们一起去挖菜去,今天老师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四个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将手上的水果放在了桌案上。看见葡萄景老师忽然笑了起来。 “想起来你们师母在你们小时候忽悠你们吃酸葡萄。我还记得你们和洛白当时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说到景洛白,景老师有些落寞,他想起以前的洛白,那样的乖巧懂事,总会惹妻子揪着耳朵,然后跑到自己的身后,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