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只是与柳夕熏有关的部分。
柳夕熏只是邓何布局的一个环节而已。
柳夕熏代表着顾氏香行,而二皇子则是顾氏香行背后的支持。
而邓何支持的一直是赵氏香行。
本以为邓何与二皇子之间只是香料行业中的利益纠葛,可这次邓何出手设计二皇子,也暴露了他与二皇子还有站队之争。
当今圣上子嗣众多,立长立贤之争从未间断,大皇子为长子,支持者众多,但二皇子十八岁参加科举考试中了状元,随即便被官家封了亲王,治国方略上也颇有远见,便也有不少支持者。
邓何原本一直在朝中持中立态度,表面上从不站队,而这次出手也露出狐狸尾巴了。
二皇子在朝中的眼线探得,宰相邓何其实一直都是大皇子的人,原本只是扶植赵氏香行与顾氏香行分庭抗礼,杀一杀顾氏香行的锐气。且他一直试图整垮顾氏香行,让赵氏香行一家独大。
但柳夕熏出现了。
因着柳夕熏的几次新香,赵氏香行非但仿制不出,还丢了名声。
一退再退之下,赵氏香行被顾氏香行压得死死的,终究是再无翻身之日。
原本赵氏香行也并无许多能耐,全凭着抄袭顾氏香行的新香,打上价格战,才让顾氏香行招架不住。
如今是盗版不成,名声不在,东京城内众人现如今都以光顾赵氏香行为耻。
顾氏香行眼见就要一家独大。
当今圣上尤其喜香,如此下去,二皇子有顾氏香行的支持,岂不是要胜了大皇子一招?
邓何自然不能容忍此事发生。
恰好制香大赛开始,邓何便出手了,借柳夕熏一事诬告二皇子插手制香大赛,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二皇子如今操纵制香大赛,安知他平日里有没有置肘科举考试。
制香大赛仅仅只是个选制香的比赛,最多只是安插一个御用制香师到宫里。
科举考试可不同。科举选拔的是朝中官吏。
历代帝王都不能容忍科举考试的舞弊行为。
邓何这一计,真真是让皇帝对二皇子起了疑心。
二皇子被打个措手不及,唯有连连否认。
可自古君王都是多疑的性子。
看在二皇子平日里为人正直忠诚,皇帝才勉强半信半疑。
所以明日面圣,柳夕熏制的香,便是洗清二皇子的最好印证。
“可京中众人都纷传我无才无德,也无事吗?”柳夕熏开始隐隐有些担心,若是此事不成,那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谣言可传便可破。镇国侯家的世子也不是个摆设,世子向来欣赏你,如今他也已经知晓一切,正在联络京中的朋友为你辩解。”顾清禹将一切与柳夕熏解释清楚了,自己也轻松许多。
那日他也是情急,不愿让柳夕熏的心血被埋没,才私自请二皇子与贡院说明情由。
谁知一切都是邓何的圈套。
他本以为只是赵家与赵婉今看不惯柳夕熏,而贿赂众人污蔑柳夕熏。
伤人名节一事,赵婉今从不手软。
“没关系,我理解。”柳夕熏看顾清禹心神不宁的样子,知他定是因为方才自己的责问而耿耿于怀。
顾清禹虽是行商,可平日里最是厌烦阿谀奉承,利欲熏心那些糟污事。顾氏香行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求过二皇子出面做过什么,谁知这次他第一次向二皇子开口,便是着了奸人的道。
此时的顾清禹是满心愧疚,又无比膈应。
这一切,柳夕熏能理解,相处这么久,顾清禹是何人,她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将二皇子单独说与他听的朝中之事全部告知自己。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知晓一切,做好心理准备吗。
“好在二皇子有应对之策,也还好夕熏你制的新香出色,不然这次真的要让那奸相得逞了。”顾清禹声音生涩,眼光一直看着桌上的茶盏,不敢面对柳夕熏。
“好啦,不想这些了。明日我们一同进宫,说明一切,就好了。”柳夕熏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手拍了拍顾清禹的肩膀。
顾清禹抬眼,撞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眼波流转,充满希望。
柳夕熏每次心怀希望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的,而失去斗志之后,眼神也会暗淡下来。她的眼睛从来不会说谎。
顾清禹也被感染了,不再介怀此事。
明日,一切说清楚便好了。
“吃荔枝吗?”顾清禹笑道,“还未来得及庆祝你晋级呢!”
柳夕熏闻言面色却难看了起来。
“今日我看榜上,第一名是,叶钦。”
“叶钦!”杜鹃和顾清禹都震惊了,齐声问道。
叶钦自那晚冒犯了柳夕熏以后,便再未回过香行,顾清禹派人四处打探也没有下落。
可制香大赛他又如期参加,还夺得魁首。
“看来叶钦身上也有许多谜团。”顾清禹不安地说道。
叶钦刚走,京中谣言便开始纷传,这让顾清禹不得不生出怀疑。
三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