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般问:“怎么江芋还有,我没了?”
“嗯?”沈安宁脑子里还在想路上聊的辩论技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病好了就不用喝啊。”
“咳……咳咳咳……”祁燃侧头连咳几声,“我感觉还挺严重的,其实。”
沈安宁本想说都能爽约去陪人逛街了能严重到哪去,又觉得这么说不好,于是开始编:“其实喝多了也不好,萝卜太爽口了,容易爽……”
容易爽约。
哦豁,一不留神差点说出真心话了。
虽然她停住了话音,但祁燃也不傻,把弦外之音听得一明二白,速度解释,“是这样,我跟朋友弄的AI竞赛出了点问题……”
怎么又来个说瞎话的?
沈安宁起初只是心里有丁点堵,听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狡辩,又想起疑似他马甲号727找的烂借口,越发不爽。
“对,然后家里一个电话过来说我要是不……”
“等等,”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男生编起理由来都这么一套一套的吗?”
???
祁燃傻了。
沈安宁才不管这话有什么威力,门一开一关,决定学习前先洗个漱。
洗完澡,她去阳台上晒衣服。
值得一提,这栋楼里,邻里邻居的阳台靠得相当近。
而沈安宁的邻居祁大少爷正往他俩的阳台中间架着木板,听到她走近的动静,不仅没收敛,还又往上面放了个银白相间的机器人。
正给内衣内裤拧水的沈安宁果断把手背在身后,跟他对视几秒,“……这是在干嘛?”
“自、证、清、白。”祁燃字字铿锵,恨不得发个公告声明自己和外面那些满嘴跑火车的渣男完全是两类人。
小臂高度的机器人借着搭好的木板路,从他的阳台蹦跶到她的阳台,表演了个扑地的后空翻又展示了个失败的立定跳远。
“它叫玩意儿,智能机器人,我和朋友研究了有快一年。”他介绍完,回归正题,“这玩意儿烧钱,资金不足我得问家里要,正好被拉去凑人头,陪投资方的女儿逛街。”
入了秋的夜不免带有凉意,风一吹,叶子慢悠悠地往下落,星星好似也跟着摇坠。
祁燃双手搭在机器人的肩上,目光诚挚,灼灼锁住她的视线,眼睛像是盛满星子般亮得惊人。
“……噢。”沈安宁没想到他会等在这认真解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着回复的他有点不可置信,手一摊,“噢?你就噢?然后呢?”
“然后……”她顿了顿,“你还蛮实诚的?”
“……就这?”
祁燃把机器人拿到一边,双手撑在阳台边上,稍微用点力,半个身子都往沈安宁那边探,“你之前说,你们男生,另一个是谁?”
她原本就站在和隔壁阳台紧挨着的那边沿上,隔他也就不过四十厘米,此刻人突然探过来,简直快要鼻尖对鼻尖。
一个向下弯腰,一个向上仰头。
姿势极具压迫性、且近,沈安宁甚至能清楚看清祁燃鼻梁右侧有颗极其浅淡的小痣。
心跳乱了几拍,她本能后退。
祁燃也没想到会靠那么近,佯装镇定地退回去,眼神移开,“告诉你也没关系,晏子叮嘱我看着点,别让你给姓徐的骗了。”
确有其事,他也不算撒谎。
提起晏连泽,离那天晚上的争吵正好过去了一星期,这七天里,沈安宁和他除了偶尔撞上的眼神外几乎零交流。
她很不会处理这类关系,就像从前在浣南也有人评价她看着温柔好相处、却对谁都隔着层玻璃,总作壁上观。
沈安宁清醒几分,“不是他。”
“以前认识的?新认识的?”祁燃微侧着身,目光仍看着外边,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说,“有些渣男呢,你一不留神,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骗了个心甘情愿。”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坦诚相对。
他在心里加上一句。
沈安宁一听,想起来要试探他和727是不是同一个人,“中午和之前认识的网友一起参加线上比赛,比赛要求开摄像头,本来没什么,但他把整个人遮得很严实,生怕我认出他的脸一样。”
她说罢,又补了句,“还找了个离谱的借口,说他感冒了怕传染。”
……渣男竟是他自己。
祁燃还得闷头接着指责:“这什么朋友,绝交拉倒,网络上的人不靠谱的很。”
接着,他又往回拉点,“不过他说不定有什么苦衷?比如,呃,社恐?自卑?”
沈安宁细细打量了一番,夜色昏暗,他只留下个轮廓分明的剪影,言语倒是有些闪烁,但仅凭这些也难以验证猜想。
“可能吧。”她轻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