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来,面前之人背后定有金丹以上师长前辈。寻常一个金丹真人就足以开宗立派跻身二三流门派掌教之位了,怪不得眼前之人看不上那小小的供奉之位了。
“容兄过谦了,这种等级的宝物,遑论参加我们琉光斋的月旬拍卖,即便是放在那中州总店中参加那一年一度的万宝鉴也绰绰有余了。”许嘉木苦笑道。
许嘉木接着正色道:“不瞒容兄,如果明日的拍卖会中,我琉光斋能够拿出此等宝物压轴,定能一举压过其他三家商会的风头获得最大的收获。如果容兄能够放心将此物交由我琉光斋拍卖,拍卖所得我不光分文不取,还会用最大的人力物力为其造势,保证让其入得这方圆千里内所有大势力的耳中,让其获得最大的收益。”
“我既能将此物拿出来,自然相信许少爷的能力。”容时接着说道:“如果此次拍卖会顺利,也许我们能够再坐下来聊一聊,关于长期供应符篆之事。”
许嘉木闻言,双目一亮,大笑道:“容兄痛快!就依你此言,请容兄明日定要光临我琉光斋,我们拍卖会后再行细谈!”
正事言罢,许嘉木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堂下侍女送上好酒好菜,热情地陪着容时品尝此间美味。
*
酒过三巡,容时正与许嘉木推杯换盏之时,突闻门外隐约传来嘈杂人声。
片刻之后,那人声竟越来越近。紧接着,一个急促而踉踉跄跄的跑步声沿着门外的木质走廊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来到门边,推门向外看去。
刚一开门,一个矮小的身影直直的撞了过来,“咚”的一声狠狠地摔落在了容时靴前。身后,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扑过来,口中呼喝道:“你这畜奴,还想往哪跑?”伸手就要去抓那跌落在地面上的人影。
“放肆。”许嘉木一声怒斥,一甩袍袖正正扇在那男人面中,那男人根本不及开口,便被这一拂直直打飞丈许,趴在地上一阵痛呼。
“怎么回事?”许嘉木厉声对着追逐在后面跑了过来的冯妈妈问道。
“许少爷恕罪!”那冯妈妈被许嘉木如此质问,惶恐地一下跪倒在地禀道:“都是我们一时疏忽,顾着说话没有看管好这小奴,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挣脱出来闯入了这里。许少爷息怒,我们这就把他带走。”
说完,便欲伸手抓向那倒地的人影。
那人影听得此言,硬是颤抖着嶙峋的双手撑起了自己的上身,向着容时的方向爬前几步,抬起头来看向垂目望着他的容时,嘶哑着声音哀求道:“公子,求你买下我吧。”
容时看向脚边的人影,他比刚才见到时更加狼狈了。头发干枯凌乱,被水浸湿贴在鬓边颈侧。面色青白而双颊却诡异的浮起胭脂般的殷红,嘴唇上都是干裂的血痂,颤抖地微张着。细弱的肩背被裹在凌乱破碎的烂衫之中,露出下面青紫红肿遍布的小腿。
整个人像是一块濒临破碎的镜子,只要一阵风吹过就能让他散落成泥,
只剩下那一双泛红潮湿的双眼带给他一丝活气,那眼中灌满着什么东西,似是悲哀又似是希冀,紧紧地缠缚在容时身上,静静等待着容时给他带来的判决。
生存抑或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