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现在战力天花板的实力,慕桑桑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几个境界很高的修士便化为了血雨。而且他为人反复无常,前一刻或许还对你温声细语,下一刻便能取你人头。
慕桑桑瑟瑟发抖,目光呆滞,感觉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
郁非晚的寝宫不设防护,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有一波刺杀他的修士。几日后,慕桑桑已经对当人肉护盾这件事感到了麻木。做护盾时,若她毫无惧意,郁非晚便会开怀大笑。而若她恐惧后退,郁非晚就会目露厌恶。
不管她如何反应,那些刺客总会像一群蚂蚁一般被郁非晚随手碾死,他的寝宫中时时刻刻在下猩红色的雨。
侍女们刚刚洗刷过地面,但室内的血腥气还是浓郁得让慕桑桑想吐。漆黑冰冷的影玉上,几个舞姬身段妖娆,舞姿轻挑,殊不知她们站立的影玉上刚刚躺了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坐在郁非晚下首的魔族们深深嗅了几口空中的血腥味,表情要多陶醉有多陶醉。慕桑桑吞了吞口水,默默站得离那几个魔远了些。
然而她就站在郁非晚左侧,要远离他的变态下属,就得离他这个变态boss近一些。她实在一个都不想靠近,只能左摇右摆,让身体在原地做钟摆运动。
“你干嘛呢?”郁非晚凉飕飕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僵住。
“没干嘛,我做广播体操呢。”她干笑两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郁非晚的眉头压了下去,他眯起眼睛,笑得像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看来你很闲,要不要随孤去练练胆子?”
大可不必!
郁非晚的练胆游戏又名慕桑桑人肉护盾游戏,上一次当人肉护盾顶在前面时,剑尖离她的脖子只有一指距离,剑气甚至已经割开了她脖颈上的肌肤,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尊主,我们还是看舞蹈吧!”慕桑桑假笑着指着舞台,“我觉得舞蹈比练胆更有趣。”
舞姬们头靠着头围在了一起,裙摆像花一样散开。下一刻,她们齐齐举起手,手中光彩夺目,竟是每人都捧了一颗夜明珠。
有一个舞姬从中央缓缓起身,周围的舞姬轻盈散开,独留中央的舞姬,一手捧夜明珠,一手拿桂树枝,身姿窈窕,似月下仙子。
这清冷出尘的气质,绝让人想不到方才这舞姬放荡轻挑的模样。这样的绝色美人一出场,躁动的群魔们都安静了片刻。
慕桑桑悄悄偏头往右侧看了一眼,郁非晚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眼睛中冷淡如霜,全然没有被吸引的模样。
她在心底为这位舞姬姑娘惋惜,舞姬姑娘这么努力,可惜表演给了一个瞎子看。
捧着桂枝的舞姬上前一步,弦乐声也刚好停下,她盈盈拜倒,一双眼睛似波光潋滟的秋水,“白姬拜见尊主,愿尊主洪福齐天。”
此次的舞姬全都是西平王进献的,郁非晚眼睛都不眨杀掉了南疆王,灭了自己老丈人一门,给了魔族几个亲王极大的震慑。于是,几个亲王这段日子都有所表示。
只是这位西平王确实不太聪明,郁非晚能干净利落杀掉纱织,证明他是一个“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速度”的寡王。送他女人,不如送他几个人让他杀着玩。
许久,白姬都没听到叫起的声音。
此时虽值春季,但夜晚仍带着几分寒意。她穿着轻薄的纱衣,跪在地上,能感受到影玉渗进身体的冰寒。但她的背后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咬着牙,再次开口:“不知白姬能否起身?”
“小心——”
白姬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站在魔尊身侧的姑娘喊了一声。她顺着那姑娘惶急的眼睛看去,飞箭已穿透窗扇,冲着魔尊直直飞去。
慕桑桑已经被锻炼出了超强的危险预知能力,早在飞箭还在室外飞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并不动声色往郁非晚反方向站了站。
但在郁非晚不满的目光中,她又慢吞吞挪了回去,并试探性地商量道:“尊主,这次能不能早一点把我扔出去?这飞箭太快了,我怕晚了来不及。”
郁非晚总会卡着利器伤到她的最后一刻前将她扔出去,美名其曰让她练胆子。但几日来,她胆子没练出多少,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只是在她做人肉护盾之前,一道窈窕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她前面。
利刃刺进肉里,发出钝响,白姬脸色白了白,但还是坚持按照既定的路线倒在了魔尊怀里。
郁非晚任由白姬倒在怀里,手往虚空中不轻不重地一抓,那些刺客在到达宫殿前便化为了血雾。
箭头深深扎进了白姬的身体里,她用身体为郁非晚挡了三箭,薄纱覆盖下的肌肤上,三个血洞一刻不停地向外淌着血,很快就染红了她清雅的纱衣。
郁非晚看着那血洞,感受到手下舞姬身体中生命力的流失,目光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