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的一处安静的湖畔,杨柳依依,清波微荡,湖畔栽种着一排紫玉兰树,随着剑气微微晃动着玉兰枝,犹如仙子纤细的腰肢。稍远处,是休憩用的小亭,小亭前方是被花枝掩盖住的雕刻着狮子的石桥。
慕桑桑提剑向着前方横切,斜刺,练习着万剑阁的剑招。但苦于没人指点,她又天资一般,练了大半日,仍是只学得形似而不解其道。
得知不必去伺候郁非晚后,慕桑桑便提着一把剑出来了。她现在就想努力提升修为,在修真界,实力就是地位的象征,弱小便会沦为鱼肉,被人□□。
练习完最后一个剑招,慕桑桑将剑放在一旁,坐在玉兰树的大石头上,喝了些水。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想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就看到花枝掩映着的石桥上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腰肢摆动幅度非常大,身体像一条扭动的蛇,若是在舞蹈中用这样的动作,可以说是身姿曼妙,柔情似水。但平时这么走路,就很做作。
做作地扭着水蛇腰的人终于绕开了花枝,走到了慕桑桑面前,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抱上尊主大腿的慕姑娘。”
来的竟是白姬,自上次慕桑桑被魔大力戏耍,重回魔宫后,她这是第一次看见白姬。
想到这位舞姬曾为自己争取到过片刻的自由,虽然最后还是落入了郁非晚的圈套之中,但慕桑桑还是对这个人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能对郁非晚投怀送抱,是个狠人!
“原来是白姬,好久不见。”慕桑桑上前送了一波笑容。
白姬明显愣了愣,带着五分愤怒三分轻视和两分讥讽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她跺了下脚,狠下表情来,“你别以为当了尊主的未婚妻,尊主就是喜欢你。”
她恶狠狠地凑近慕桑桑的耳畔,用饱含恶意的声音道:“知道尊主前一任未婚妻的下场么?”
慕桑桑眨了眨眼睛,白姬见慕桑桑神色“茫然”,得意一笑,“尊主上一任未婚妻便是被尊主亲手所杀,不仅如此,尊主还灭了她全族!”
“怎么样,你怕不怕?”
慕桑桑重重点了下头,“当然很怕!那个纱织前一刻还在言笑晏晏,后一刻头和身体就分开了。还有南疆王一族,死状亦是极其可怖,他们脑袋被割下的时候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有的还维持着逃跑的样子,接着,就和烂泥一般,瘫软成一团......”
毕竟她全族被灭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那满屋乱滚的头颅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慕桑桑越说,白姬脸色越是发白,她战战兢兢打断慕桑桑,“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慕桑桑:“我在现场。”
白姬:???
亲眼见过如此地狱场景,仍能死心塌地留在魔尊身边,是个狠人!
那一刻,白姬心中对慕桑桑产生了强烈的崇拜之情,她握住了慕桑桑的双手,激动道:“慕姑娘,是我错了。你有如此顽强的意志,尊主必然会被你打动,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她叹了口气,遗憾道:“我是无法再坚持了,魔尊下了令,命我们这些舞姬今日就离开。”
舞姬走了,郁非晚怕是又要折腾自己一个人了。
慕桑桑想留人,“白姬姐姐,你们不如再坚持一下?献舞那日,尊主就表现得很喜欢你。”
白姬脸皱成一团,“尊主哪是喜欢我?他把我抱进寝宫后,就把我扔在影玉上,看我和影玉打了一晚上,我差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到了第二日,他便命人把我拖下去,治好了我的伤,然后就把我丢在魔宫中不闻不问。我有个姐妹动了歪心思,偷偷溜进了尊主寝宫,第二日纪衡就抱着她的尸骨来了。”
“他分明,就是把我们当做玩物罢了。”
慕桑桑在这一刻和白姬达成了共识,她们执手相望,泪眼朦胧,互诉衷肠。
临走时,白姬鼓励道:“姐妹,好好练剑,男人不值得,只能靠自己。”
慕桑桑重重点头,挥剑的手愈加用力。
练着练着,忽然虎口一麻,慕桑桑低头一看,一片叶子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用叶子当做攻击物,这得什么修为才能做到?慕桑桑吓得脸白了白,左右看了几眼,却没看到人。
她也不迟疑,掉头就跑。
“跑什么?你的剑招错了,我帮你指正而已。”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慕桑桑脚步一顿,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郁狗怎么在这?!
她逼着自己转头,含恨看向声音来源。郁非晚倚在紫玉兰树的花枝上,身体几乎与紫玉兰融为了一体。他手中拿着一朵玉兰花,仰了下头,玉兰中的露水便全部送进了口中。
郁非晚轻盈翻身而下,犹如一片坠落的花瓣。他跨了一步,温声叫她的名字:“桑桑。”
慕桑桑汗毛直立,觉得百鬼夜啼也不过如此。她刚想哆嗦着逃跑,就听到郁非晚说:“大婚时我想请你的师尊和师兄弟来,可以么?”
慕桑桑立刻便僵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她才终于想到早上纪衡对她说过,她现在是郁非晚的未婚妻。
她头皮发麻,艰难道:“尊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你不想在大婚之日看见你师门之人么?”
“也不是这样。”慕桑桑眸子转了转,想着如何制止这突如其来的大婚。
“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嫁给我?”郁非晚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危险,他冷了声音,“我可是记得慕小姐在山崖上说对我情根深种呢,莫不是在诓骗我?”
危险!
上一次郁非晚这样问之后,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昨夜的记忆上涌,慕桑桑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她勉力从嘴唇中挤出“不是”二字。
郁非晚忽而笑了,他伸手拂过慕桑桑额头,慕桑桑下意识躲了躲,但还是被他的手指碰到了。
“你流汗了。桑桑,就这么害怕我么?”郁非晚用手指擦去她额头的汗珠,笑得温情脉脉,“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伤害你。”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