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栀狠狠挖他一眼双手回收，佩剑和铃铛都回到自己手里，闻栀将铃铛收在腰封之中。手中举剑仔细观察，木制剑柄上镌刻着云纹，闻栀手握剑柄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剑身长约三尺七寸，通体雪白，泛着寒光是她的剑——初昼。
闻栀剑尖指着祁阳君，手腕微反下方篆刻着的初昼两字就坦露在上方：“这么放心？”
祁阳君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当然了，他们虽然谈不上多有心机，但是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闻栀收剑回鞘立于身后：“还有什么一道交代了吧！”
祁阳君手指着她笑道：“真是聪明，我知道你对北海熟悉，但是这次毕竟有很大可能对上鲛人，我还是嘱咐一下，吉银在剑术造诣上毕竟比不过你们，我知道你同她是有些情分的，关键时候你拉她一把。”
“就这些？”
“太华亲传弟子一脉凡是下山历练，都是凶险万分，前路未知。无论你日后和太华如何，我都希望你此番前去能够和桑玥她们抱有一样的心境和目的，我想你至少也要有一次作为亲传弟子为太华出份力。”祁阳君说此话时难得没有往日的散漫，神色严肃的看着她。
闻栀面上如常没什么表情：“我师傅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对，他比你们还早些。”祁阳君回想起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时嘴角都是笑着的：“他不到十四岁就开始偷偷下山去玩，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太华附近的地方都玩腻了，吵着要远足。”
“后来呢？”闻栀难得听他提起当年的旧事，追问下去想知道更多关于师傅的事情。
祁阳君叹了口浊气，双手放下离开桌面：“后来啊，他见识到真正的红尘后，心乱了，回来就自请离开了太华。”
“是因为什么事情？”当年闻栀同师傅相处之中的点滴来看，他是很怀恋太华的：“我以为他是被逐出太华的。”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若非他心意已决，太华怎么可能不护着他。”祁阳君双手扶着椅子站起来转身背对着闻栀：“都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没什么可说的。”
闻栀看着祁阳君的样子也没有再问下去：“知道了。”所有的问题都归于一句知道了，闻栀自己都不知道是那一句话的知道了。
“遇到其他门派也不要太过于相信，这些年来太华毕竟树大招风。”祁阳君说完就挥手示意闻栀退出去。
闻栀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祁阳君依旧是背对着她，只是原本挺拔的肩膀现在有些颓废的模样。
寻芳院的梅树下，闻栀站了许久才走。
等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就听见吉在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闻栀走进才看见吉银几乎把所有的箱子柜子都打开了，用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里面四处翻找。
闻栀看着她头都快要埋到箱子里面了：“干什么呢？”
吉银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她，笑着穿过地上的乱糟糟的杂物，生怕踩到其中的：“你来看看，我在收拾我们下山要用的东西，你点点还有什么没带上的。”
闻栀被吉银拉着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吉银原本干净整洁的床铺上堆满了小山一样的东西，闻栀指着床上的东西问她：“你连你的盆栽都要带上吗？”
吉银看着闻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反问道：“不行吗？”
“我们下山是去历练，不是去游山玩水，而且怎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带？”
吉银狡黠的一笑：“我去求大火殿的师哥给了我一个小小的乾坤戒。”
大火殿是太华山上最擅长兵器制造的地方，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心灵手巧的人，连闻栀手里的初昼都是当年从大火殿里出来的：“可是大火殿里每一件东西都是登记照册的，他们私自给你是违反门规的？”
“那得是成器的，我求师哥给我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乾坤戒，也就装些杂物，大概就三四个多宝顶箱柜的量罢了。”吉银给她解释，要是够规格的法器那得由师门颁发，她可不敢要。
三四个柜子的量，可是眼前床上的东西都不止三四个柜子能装的了，还是拒绝她：“不用了，我的东西不多。”
吉银也没多想，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带的你都可以用，咋们不分彼此。”
吉银说完也没理她，自顾自的有去捣腾她准备带走的东西，从衣服首饰到胭脂水粉几乎都要把房间里的日常用品都搬空了。
闻栀看着房间里面实在没有她的位置，干脆拿了吉银的药到房间门口屋檐下蹲着给她熬药。
此时风起，闻栀看着院中被卷起的雪有些出神，屋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闻栀笑了笑手里的团扇轻轻摇，将小火炉里的火星扇的越来越旺。
安静的日子一直到下山那日，所有选中下山的弟子全部汇聚到星纪殿的正厅听训，由于掌门闭关未出，便由降娄殿的元则君在前训话。此番出去的弟子不多，除了亲传弟子外每个殿也就排出两三名弟子外出，组队人员名单也是由各个掌殿仙君定制好了的。
闻栀和吉银都由祁阳君指定前往北海，站在星纪殿里听着前方的元则君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诸多事宜，闻栀也没有心情去听，林林总总耽误大半天光景。
最后出门的时候吉银高兴的挽着她：“闻栀，你说我们这次会见到传闻中的鲛人吗？”
“会的吧，不是说他们一族都已经迁徙出归墟了。”归墟可以鲛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想来这次事情应该不小。”
“当然不小，新消息传来说鲛人一族都已经靠近内海了，前几天出海的渔民都瞧见了。”江南莘走在她们后面分享着自己知道的最新消息，毕竟都是要一起去北海的人。
吉银看见他急忙要给她行礼，江南莘手快给扶住：“诶，吉银师妹就不必这样客气了，要是一直这样，路上得多累啊！”
整个太华都知道江南莘虽然是亲传弟子但是确实是没有什么脾气心眼，对人也和善。吉银笑嘻嘻的对上他：“那就先谢谢江师兄了。”
江南莘不赞同的看她一眼：“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