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汤药已经全部喝不下,卧躺在床上眼睛都已经睁不开,若不是尚存的那微弱的呼吸,众人还以为她已经去了。
李瓒是后来才到的,见到侯在门外满头银发的人还格外注意了一下,但知道是跟在叶琬愔身边的人并没多想。
前朝事情繁忙,因为乾帝在位时遗留下来的事,加上新帝任期不久,许多事务都忙不过来。
李瓒本有意推行新政,奈何遭到不少大臣反对,朝堂之事已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叶琬愔见他眼底的乌青,也知道李瓒的辛苦,不免有些心疼,她靠近悄声说:“事务再忙,圣上也要爱惜自己身体注意休息才是。”
李瓒面露疲惫,却还是微笑示意,“朕知道。”
此番太后病重,怕是挺不过去了,所以留人轮番守夜。
叶琬愔知道李瓒还在为新政的事忙愁着,一些老臣思想根深蒂固,还留在乾帝在位期间,所想要他们一时间改变也很难。
所以在晚上接替李瓒时,叶琬愔同他谈了些话。
“臣女知道圣上想执行酷法,可是圣上当想想,刑法太过严酷也有可能会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叶琬愔说着还时不时打量对方脸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错,圣上可细分大罪和小罪,万不可一刀切,大夏为官之人关系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一并拔除,还请圣上莫要着急,我们可循循诱之。”
听她一番话,李瓒顿悟,循循诱之,麻痹对方,再打他个措手不及,使其不能翻身。
新政刑法严酷,他又打算实行科举制度,但大夏为官之人大多都是因家族势力,加上门阀士族居多,有人仗着家族或者上头官职高而为非作歹,李瓒早有心思整除,却又忌惮,如今听叶琬愔一说,那他该知道如何做了。
临走时,李瓒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真诚的说:“谢谢你,愔愔。”
叶琬愔回以微笑,同他点头告别。
进到殿内,叶琬愔走到太后床前,太后见到她来,虽虚弱不能说话,却也心里舒服。
她身子本就不大好了,自从几年前越王和清河长公主去世后她就受了莫大的打击,只是一直硬撑着没让别人瞧出来。
叶琬愔愿意进宫看她,她是真的高兴,原以为她会生自己一辈子的气,一辈子要远离自己,没想到最后还是原因亲近自己,这让她得以安慰。
第二日,叶琬愔清晨起来就要为太后擦洗,手刚要接触到被褥就被太后伸手抓住。
毛巾掉在地上,吓了叶琬愔一跳,再看此时太后睁开眼,难见的清明,叶琬愔瞬间惊呼:“皇外祖母?”
看着太后仿佛好了一般,她急忙朝外喊御医,让他们进来查看太后是否有恙。
太后看了看四周,就像病好一般,整个人比以往精神许多,还能开口说话了。
“去,去将皇帝,还有太后叫来。”
知道她可能是有话要对李瓒和皇后萧慕雅说,叶琬愔朝外使了个眼神,宫女领会立刻出了永和殿去请李瓒和皇后过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接踵而至,太后看见两人到来便吩咐其他人退下,独留其余三人在内。
“皇祖母?”李瓒轻唤一声,不知她是何用意。
三人走上前跪在床边,都看向卧靠在病床上的太后,请她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