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校园恢复往日的喧嚣，校园中早八人络绎不绝。
余榆则是起了个大早，六点半便到图书馆后面的空地练声，这也是她之前每天的必修课。
被封在宿舍的一个多月里都没有正经练声开嗓，余榆有点担心自己的专业课落后。
这一块空地被称为音乐生和播音生的专属练习场，因为远离生活区，且图书馆隔音做得好，即便发出很大的声音也不会打扰到别人，而在这里练习的人也可以相互交流。
练习四十分钟，去食堂吃个早餐再去教室，时间是刚刚好的。
室友也了解她的习惯，刚收了书，余榆就收到了庄栎的消息。
[水中月]：杂粮煎饼对面！
[水中月]：风里雨里，我在等你！
余榆扬了扬唇，回复：乖，来啦！
到食堂刚好七点二十，杂粮煎饼还没有排起长队，余榆小跑了几步排过去，果然不出几秒，身后多了许多人。
一食堂的杂粮煎饼是临大一绝，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来排队，大部分人都在七点左右起床，所以七点二十起排队的人会骤然增多。
这是余榆大一用一年时间总结出来的，带领整个宿舍从此过上吃杂粮煎饼不用排队的日子。
拎着杂粮煎饼再去买杯豆浆，随后找舍友们会合，余榆坐到留给自己的位置上，发出满足的声音：“一个月没吃杂粮煎饼了，我的胃都在说想他。”
张书嘉笑，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某些人称完体重说要减肥的啊。”
余榆不以为意，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立下flag：“最后一顿、最后一顿！”
“哎，”秦子涵突然碰了碰余榆的胳膊，“你看那边，那人是不是周衍？”
“哪里哪里？没戴眼镜我看不清啊。”张书嘉比余榆还要激动。
“就前面，包子那里，穿灰色大衣的。”
余榆眼神好，秦子涵一说她就认出来，手里的杂粮煎饼突然就不香了，眼神驻足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临大的饭菜在临安是出了名的好吃，后来便也扩建了食堂，发挥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
从杂粮煎饼的窗口到包子窗口的距离不算近，正是高峰期，人群拥挤，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身上携着掩盖不住的锋芒。
“咦，鱼鱼今天不是没戴眼镜么？”庄栎故意玩笑道，“怎么看得这么清楚？”
“是啊是啊，我看鱼鱼的近视都要被治好了，”秦子涵也帮腔，“真没想到小周学长还有这作用呢。”
余榆被她们打趣得脸红，收回目光来默默啃着杂粮煎饼，但又控制不住偶瞥两眼。
“去打个招呼呀。”庄栎戳了戳余榆的胳膊。
余榆望了望，犹豫，“太远了，算了吧。”
走那么远就为了打个招呼，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有人替她发声。
“周学长！”张书嘉突然站起身，伸长了胳膊猛摇，吸引了大波人的目光。
余榆被闹得更不好意思，拽了拽张书嘉的衣角。
但已经迟了。
周衍在大家的目光和张书嘉响亮的声音里徐徐转身，很快找到了目光对象，他视力很好，一眼看见余榆嘴角沾着的棕色酱汁，笑了笑，也伸出胳膊来挥了挥。
“不过去啊？小余学妹也在那边哎。”戴泽锡拉着周衍就要往反方向走。
周衍也没推脱，顺势便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鱼，她们过来了哎！”
余榆差点被呛到，自己还满口食物呢，起得早也没化妆，要形象没形象的，怎么他突然就过来了？
赶紧将头埋下去，加快咀嚼速度，余榆内心慌得不行。
“巧啊！”
是戴泽锡的声音，他们已经走过来了，余榆咽下去最后一口，努力维持最好看的笑容，抬起头来。
“早上好。”周衍也打招呼。
“不早啦，”张书嘉推了推余榆，使了个眼色，“我们鱼鱼早上六点半就起来练基本功呢。”
眼色的大概意思就是，姐们已经在努力帮你营销了，后面可就靠你自己了！
“这么早？”戴泽锡吃惊，“太卷了吧。”
“我们鱼鱼一直都这么努力的！”庄栎接话。
主人公余榆坐在一旁甚至都插不上话，反倒被十分努力的室友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莫名有种过年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努力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感觉。
“不过你们研究生不是课很少吗？怎么也这么早？”张书嘉问。
“今早要开组会，现在解封了，后面应该也要常泡图书馆了，睡不到懒觉咯！”戴泽锡打了个哈欠，眼底的淤青出卖了他的作息。
“少打点游戏吧你，看看人家小周学长！”
“凭什么他就是小周学长，我就是戴泽锡啊？我不是你学长啊？”
这两人真的是一见面就掐，庄栎和秦子涵早早嗅到八卦的味道，悄咪咪和余榆说小话。
余榆的注意力全在周衍身上，耳朵里听着两人说话，嘴里小口吸着豆浆，眼神却滴溜溜转着注意周衍在干什么。
他吃东西很斯文，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会专注，咬的时候又会低下头。
余榆看得愣了神，忽然发现他竟突然看向了自己。
偷看被发现，余榆下意识拿起豆浆猛吸一口来遮掩。
余光里对方好像对自己做了个动作，余榆按捺不住好奇，又偏过头去看。
周衍脸上挂着笑意，食指在嘴角轻轻点了点，头似乎也稍微偏了偏。
余榆被这个动作可爱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
好家伙，下唇右边糊得全是杂粮煎饼的酱汁。
余榆赶紧低头，抽出纸巾擦嘴，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刚刚竟然顶着这么一张脸盯着人看了半天，真的很丢脸！
“鱼鱼，你在看什么？”秦子涵注意到余榆一直低着头，也好奇地看向餐桌下面，但什么也没发现。